那份過往的記憶不適合由小孩子揹負。 就這樣對白露就是最好的結局。 矇在鼓裡啥都不知道,自然也不會攪進麻煩當中。 但你還是覺得,一直以來白露就像是個被矇在鼓裡,背靠深淵渾然不知的傻瓜。 族中的有心者將她送進丹鼎司。 明面上是為了修行醫術。 實際上反而是將她送進了更為危險的狼窩。 你難以清楚藥王秘傳和那些持明叛亂派勾結在一起,最終會有什麼結果。 但無論這兩方誰得手,她都將是旋渦的中心。 所以你才為她能進行防範的地方準備好了各種後手。 你才蒙養了只長右裝在了她的洞天葫蘆。 防備著那些弱小、但藏在暗處的狡詐螻蟻趁你分身乏術之時於她不利。 曾經她為你力排眾議,震喝族中的長老支援你去丹鼎司。 帶著你到玉界門上談論此生的目標。 如今你成了她的哥哥。 自然也要為她遮風擋雨,掙脫龍師們設下的約束,見識更廣袤的天地。 這便是陪伴的償還,這便是受人之恩的償還。 “你可知鱗淵境深處,有著名為淵獸的千丈海獸,與星海中的虛空鯨同屬一脈?” “可龍師們說淵獸在災劫之後就從鱗淵裡頭消失了……” “不,淵獸是有的,只要我叫它出來它就一定會出來。” 你從容的回應,背過身後的手臂悄然翻轉劍指。 “比如,現在就有一頭在你的身後!” 語落之間。 一頭噴水魚躍的長鰭大鯨龍裔孩童的身後衝出海淵! 形體龐大,以至於在躍出水面的瞬間甚至遮蔽了遠天的延伸的虹橋。 幽幽入海,掀起了一朵龐然的海花! 它的形體通透仿若琉璃,內斂至極的劍意藏起了攻殺之道的鋒芒。 劍形淵獸嗚鳴著甚至引動了無數海獸的洄游聚集。 好似就宛若是一條真正的萬丈大鯨般越過頭頂,在汪洋遊蕩中傳唱無聲的鯨歌。 真的有這麼大的魚麼? 你聽到白露起先在過於震撼中的疑問。 她踉蹌著踩到尾巴,險些表演了個從星槎上頭栽倒進海里的大活! 卻無心顧及尾巴的怨念。 將注意力全部聚焦到這麼一隻龐大的淵獸身上。 “它真漂亮!” “那是當然。” 你一如在傻瓜妹妹面前大顯神威一場的兄長般得意。 “不許個願嗎?” “許願要是有用的話,我早就長得比長右還高還壯了!” 哪知她怨念深重。 “願望不是非要實現的,許多時候只需有道出期許的勇氣,陰鬱就會自然而然的消退。” 你向她道。 “就好比是那些外域的求藥人,即便我告知他們端粒的衰老難以逆轉。” “他們依舊會絡繹不絕的選購定顏丹,望著鏡中的自己回到年輕的摸樣,即便知道依舊會在短短端幾年內死去,卻依舊拾起了對生活的希望。” “希望,才是願望最初的輪廓……” “唔,就算這樣我也不會把願望說出來給你聽的!” 她就像是任何見到流星初時嘴硬,但很快便誠心祈求的人一樣。 閉上眼衝著沉默的浩海傾訴心聲: 她希望遠天的虹橋可以聽見、希望這隻淵獸可以聽到、希望天上的飛鳥與淵下的游魚也能聽到…… 你坐在星槎的船首。 見五指雙持葫蘆,因為注意力過於集中導致小眉頭都微微皺起的龍人。 不由猜出了她的心聲。 此時陽光正好,游魚依舊,虹橋的顏色還是那麼鮮豔。 淵獸龐大的身形隱沒入海消解不見。 世界似乎並沒有因為美好的願望而改變。 “願望許完了?” “嗯。” “什麼願望能說說嗎?” “才不要!” 白露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繼而插起小腰訓誡自己毫不懂事的哥哥: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的規矩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入坐艦首的少年微微一笑,寵溺而無奈 。 有時你說她是個孩子。 她非要強調自己是個大人、是丹鼎司內醫術無二救治無數的白露大人! 我可是持明族的尊長,不要把我當小孩子啦! 可你若真當她是個大人。 她又會因你把手蓋在她的腦袋上,慌忙的原地蹦三蹦來讓詛咒退卻。 半大不大的倒黴孩子,誰見誰頭疼。 “我好不容易許了那麼一大堆那麼好的願望,讓大家再也不用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