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找到梅子的,也不知道這個“專訪”該怎麼做,反正只能臨時抱佛腳了。她看了看錶,已經三點半了,這個會是下午四點的,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林菲菲不免有些心生怨言,幹嘛不早點兒說?要知道從位於西客站的雜誌社到遠在東三環的嘉裡中心,再快也要40分鐘。她心中暗暗地嘆了口氣:唉!誰叫你是領導的部下呢?看來今天的美髮計劃又泡湯了。想到這裡,她不禁為自己那頭遲遲得不到關照的長髮打抱不平,隨即抓起桌上的揹包衝出了樓道。
等林菲菲急匆匆地趕到位於嘉裡中心二樓的一個小會議廳,會已經開始有那麼一會兒了。她很抱歉地朝站在門口的人點了下頭,然後悄悄走進去找了個空座坐了下來,一邊往外掏筆記本,一邊抬眼瞟了下四周,發現這次來的記者並不多,也就大約*個樣子吧,但好像會方公司的人倒真來了不少,光老外就沿桌邊足足坐了五、六個,其中一個看上去精神健鑠顯然是身居要職的人,此時正連比帶劃地在說著什麼,另有幾名我們的本土化人才也都一臉嚴肅地端坐在那裡。她眯眼看了看講話人面前的桌牌,一看果然是這家公司的總裁,心想這個“專訪”看來是真逃不掉了,就請了這麼幾個記者,簡直就是一比一,一看就不是那種發發通稿就能搞定的架勢,因此也就不敢再在那裡磨蹭,趕緊拿起筆來又寫又記,省得回去寫不出東西來沒法交待。
等到會議結束,林菲菲看了看自己信手填滿的兩頁紙,覺得回去寫個千八百字的專訪稿已綽綽有餘,逐放鬆下來與身邊那些正忙著與記者們進行“外交”斡旋的老外們交換了名片。
美國人還是挺“老奸巨滑”的,他們懂得如何更有效地利用外部資源為自己創造更多地剩餘價值。林菲菲邊接過眼前這位無比謙和的總裁先生遞過來的名片邊想,雖然你不知道這位長著灰白頭髮的總裁先生內心到底在想些什麼,但那張掛滿了笑容的臉,讓你覺得他是如此地滿懷真誠,真誠地好象是無私地來支援中國經濟建設的。這無疑極大地滿足了記者們的自尊心,更使蟄伏在這一激情群體身上的“愛國”熱情得到空前高漲。於是乎在心情愉悅之下,日後出現在報刊上的文章,多了些溢美之詞也就不足為奇了。
林菲菲希望多少能夠發掘出點獨家新聞來,於是用她那不怎麼樣但老外能聽懂的英語與總裁先生閒聊著。正談的起興,一側身發現剛才一直在會上給大家做翻譯的迪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林菲菲因為來遲的原故此時並不知道他就是中國區總經理,只是覺得他的英語實在太好了,相比之下,她自己的那口中式英語簡直就像個小學生。於是客氣地衝迪點了點頭兒,索性放棄了與總裁先生的直接交流,而是把問題都提給了他。
迪倒是很高興代勞的樣子,他不時地轉達著總裁先生的意思,有時乾脆就對某些問題直接給予瞭解答,表現的頗為應對自如。林菲菲對他的好感大抵是在那時產生的。但也僅此而已。對林菲菲而言,幾乎每天都要跟新鮮的面孔打交道,印象的好壞其結果僅限於能否讓她這一刻的心情變得更愉悅些,而這種愉悅或不愉悅,也會轉眼被其它的關注點所取代。
末了,該聊的都聊了,大家各得其所。繼而,作鳥獸狀散去。
再想起迪,已是十多天以後的事了。
這天,林菲菲中午手捧著一盒剛從樓下食堂打回來的雞蛋炒飯,坐在辦公桌前一邊吃著一邊信手翻著新近出版的這期雜誌,無意中看到了自己對美國總裁的那篇專訪文章。
林菲菲他們的雜誌是一本半月刊,每月的月初和月中各出一期。之所以選擇每月兩期而不是通常的一期,是因為這樣既能保證記者寫出一些有深度的稿子,又不至於把新聞的時效性丟的太遠。當然,這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