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意味深長地微笑後,轉身離去。
事實上,林菲菲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其實是有點虛的。雖然踏入記者這行的確實現了她多年來潛藏在內心的一個“縹緲”著的願望——到底做什麼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要與文化沾邊就行。但當時之所以去雜誌社,則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本來已經說好跳槽的一家美國公司,由於其亞洲區總裁不想再招收女性職員,槍斃了其手下也就是中國區總裁對林菲菲的聘任決定,使提前“革”了日本人命的林菲菲一下子處於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尷尬境地,驟然間失去了方向感,糊里糊塗地向前去招聘會招收“經濟類寫作人才”的雜誌社人事部幹部遞上了簡歷,於是在百無聊賴且半推半就中,林菲菲的“文化人”夢想就這樣被定格於這間雜誌社。
又堵了。高峰中的三環路就像一個汽車大賣場,車子蜿蜒綿長几公里不見首尾。此時林菲菲那輛與她纖細的身材不太相配的“大”汽車,就像一隻小蝸牛一樣委瑣地挪動著。北京的交通真是太糟糕了,回過神來的林菲菲不禁又開始發揮她的職業憂慮症,聽說北京每天新上的車牌照是以千位數為計的,現在日常出行已經著實費勁了,再這樣下去該如何是好呀!林菲菲按了幾下喇叭,前面那輛掛著WJ01—林的白色豐田霸道沒有絲毫的反映。看來真是走不動了,不然武警同志可不會這麼有耐心地在這兒趴車等候。
林菲菲索性拿起手邊的一本人物畫冊翻了起來,剛看了兩頁,卻不料包裡的電話鈴在這時突然響了。林菲菲趕緊側身一陣亂掏,費了半天功夫,終於從她那裝滿了雜七雜八的大手提袋裡翻出了手機。她下意識地暼了一眼來電顯示,正欲按鍵的手卻一下子“怔”住了:是迪打來的,怎麼辦?接還是不接?她猶豫著,腦袋卻好像進入了半真空狀態,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迪是林菲菲談了三年多的男友,兩人分分合合已有多次,卻既分不開又爭執不斷。這一次,他們又陷入了僵持局面,已有多日沒聯絡了,林菲菲認為這次兩人是真的斷了。
電話鈴還在一遍又一遍地響著,似乎知道她在猶豫不決,執意地要替她做出決定。
終於,林菲菲堅持不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氣,關掉一直響著的音樂臺,將手按在了YES鍵上。
“喂?”
“怎麼不接電話呀?!”電話那頭傳來迪頗為急躁的聲音,這聲音將林菲菲立刻拽回到兩人不愉快的狀態中去,她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說話呀,你在哪裡呢?”許是意識到自己的不妥,迪隨即的口氣溫柔了許多。
“有事嗎?”林菲菲沉默了三五秒鐘,覺得再這樣沉默下去也不是什麼事,逐冷冷地脫口問道。
“什麼叫有事嗎?我都找你好幾天了,你怎麼不是關機就是不在服務區,這些天都幹什麼去了?”
“沒幹什麼。”林菲菲懶懶地回答。
“不會吧?!哪兒都找不到你,是不是跟哪個新人約會去了?”迪醋醋地說。
林菲菲一聽頗為來氣:“那又怎樣,跟你還有關係嗎?”
對於迪一向的疑心與不信任,林菲菲儘管早已習以為常,但每每聽到心裡依然感到搓火兒。她很納悶迪的智商,不知道這是不是所有男人的共性,總是篤信地認定一個稍有姿色的女人會在與自己吵架後馬上轉身投入他人的懷抱。這讓林菲菲感到鬱悶,她有時候甚至會想,自己有一天會不會真的像迪說的那樣去做?
“當然有了,我們沒說好要分手吧?既然沒說好,那你還是我女朋友,我還是有權利要知道你去了哪裡的,大家都是文化人,你不會連個交待都沒有就走了吧?。”
“呵!”儘管在賭氣,林菲菲聽到這話還是差點要噴笑出來。怎麼什麼人都拿文化人說事呀,雖說現如今處在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