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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文好古已經五十歲了,至今依然未婚。在白璧的印象裡,他似乎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一輩子要和古墓打交道了。

白璧有些不好意思,停頓了一會兒以後忽然說:“文所長,你怎麼知道我會來的?

“就在江河出事的那天,他說如果他死在這裡,你就一定會來看的。”文好古平靜地說。

“是江河說的?”白璧的肩膀一陣抖動,她的喉嚨也有些難受,“原來,江河早就預感到了自己要出事,難道這不是意外?”

“是意外嗎?”文好古反問了一句,他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白璧,讓白璧也有些無法捉摸。許久之後,他的嘴巴里才擠出了後半句:“當然是意外,當——然。”

他語氣很奇怪,白璧又看了看文好古沒有表情的臉,似乎察覺出了什麼。她剛要問,卻欲言又止,文好古的眼睛裡藏著某種東西,誰也無法看透。

“但願是意外。”白璧輕輕地說。

“別說這些了,我也為江河的出事很傷心,他是我最好的學生,我一直在培養他,他也許會成為像裴文中、賈蘭坡那樣非常優秀的考古學家的,他會創造考古學上的一個又一個奇蹟,最後站在榮譽的最高峰。哦,對不起,我不說了。你怎麼樣?你應該把這些可怕的事情全忘了,不能陷在裡面,你還年輕,還很漂亮,你有的是機會。”文好古這才稍微露出一些笑容。

“謝謝。”

“哦,你媽媽現在怎麼樣?還好嗎?”文好古的眼神在閃爍。

白璧淡淡地說:“媽媽和過去一樣,還是住在精神病院裡,沒有任何好轉跡象。”

文好古說:“我已經很長時間沒去看過她了,過幾天我就抽空去一次。但是,我現在更擔心的是你,我怕你會受不了這次事情的打擊。”

………鵲橋仙

回覆'17':“我不會有事的,放心吧。文所長,怎麼今天我沒有見到許安多?”

文好古有些哀傷地說:“許安多?你一定不知道,他也出事了,就在江河的追悼會結束以後的那天晚上,在河邊出了車禍,他開著摩托撞在河堤上,當場死亡,慘不忍睹。”白璧的肩膀又開始顫抖了,她睜大著眼睛,似乎無法理解這一切。她想起了那天追悼會結束以後,許安多叫住她卻又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有他穿一身黑色運動裝,跨上摩托車從殯儀館門口絕塵而去的情景。白璧低下了頭。

文好古問:“白璧,你怎麼了?我知道你聽到這訊息一定非常驚訝,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誰也無法挽回,這些天,我們研究所都沉浸在這種氣氛中。”

白璧點了點頭,說:“是的,這實在太突然了,我沒有想到許安多這樣的人也出事了。”

“人生無常埃”文好古把目光對準了窗外。

“文所長,我能去看一看江河出事的地方嗎?”白璧終於大著膽子問他了。文好古點了點頭。“當然可以。”文好古帶著白璧穿過走廊,來到了另一個房間門口。他掏出了鑰匙,開啟了房門,一邊說:“自從江河在這裡出事以後,這間房間就被鎖住空了起來,因為沒有人再敢在裡面工作了。”

門被開啟了,這裡的空氣很悶,讓白璧的呼吸有些難受,她注意到窗戶全關著,地上積著厚厚的灰塵。房間裡擺著幾張桌子,桌子上有一些電腦和考古儀器。一面牆壁邊上放著一排櫃子,裡面陳列著一些陶罐之類的文物,其中最顯眼的還是那具死人的頭骨。白璧看著這具猙獰的頭骨,卻一點也不害怕,她知道那是江河的東西,沒什麼可怕的。

文好古帶著白璧走進來,指著那個頭骨說:“知道嗎?這是唐朝一個太子的頭骨,是江河親手挖出來的。”

白璧說:“也許,它就是惟一的目擊證人。”

文好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