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似乎已經和窗外的雨點融化在了一起。
1979年10月18日
天氣:晴氣溫:攝氏19度到12度地點:羅布泊聯合考古大本營時隔一年,我又回到了這裡,想起這一年來我的內心所承受的痛苦,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今天我們參加完了對樓蘭古城的考古,這已是我第二次來這裡了。下午,我們回到了聯合考古隊的大本營,其實這裡是位於羅布泊邊緣的一個部隊農常我和芬就住在一間簡易的帳篷房裡。原本芬是不能來的,這裡的條件太艱苦,幾乎沒有一個女人,實在不適合她。但是她一直對我一年前在這裡失蹤的事件有很大的興趣,想跟著我一起來看一看,而且還給上級打了許多報告,我拗不過她,只能同意了她的要求。我的日記一直被自己珍藏著,雖然我從不把日記上鎖,但是我相信我的芬,她答應過我,絕不看我的日記。所以,直到現在,她都一直相信著我的謊言,雖然我把自己遭遇沙暴而與大部隊失散,到進入綠洲生活一個多月都告訴了她,但是略過了瑪雅。我根本就沒有提到瑪雅,他們誰也不知道瑪雅的存在,包括我的芬。我不敢把真相告訴芬,我怕她受不了我擁有另一個女子的事實,我只想把這一切儘早地遺忘掉,和芬一起,重新開始我們的生活。可是,將近一年來,我無法遺忘掉我的伊甸園,每當夜晚,儘管芬就睡在我的身邊,我卻會夢到瑪雅,難道我和芬真的是同床異夢了嗎?我的精神總是不斷恍惚,有時耳邊居然會隱隱地會出現幾個古老的音節,我甚至懷疑自己是否精神衰弱。每日每夜都有一種負罪感壓在自己的心頭,我既對不起芬,更對不起瑪雅,我罪孽深重,我需要懺悔。今晚,芬單獨與我在一起,她其實早已看出了我的不正常,也許她已經察覺到了什麼。看著她的眼睛,我無法再忍受了,我不能再繼續傷害她,惟有把事實真相告訴她,我的靈魂才能得到安寧。終於,在瞬間我決定了,我把我和瑪雅之間的一切告訴了芬。我不知道我是怎樣述說的,一切都像夢一樣,總之我把我所隱瞞掉的部分原原本本地吐露了出來,沒有半點保留,包括我的內心。芬知道這一切以後,很痛苦,她沉默了許久,最後出乎我的意料,她原諒了我。她要求我帶著她去看一看瑪雅,她想看看那個讓我如此神魂顛倒的女人,也想讓我有機會去做一下補償。起初,我不同意,可最後,也許是一股冥冥之中的力量,使我決定了去找瑪雅。我要帶著芬一塊兒去,把一切都對瑪雅說清楚,雖然這會很痛苦,但這是我無法逃脫的責任。
今晚,我看見了芬的眼淚。
1979年10月22日至10月23日
天氣:晴。氣溫:攝氏16度到11度。地點:羅布泊的邊緣。
我正和芬一起騎在駱駝上,跟著上次把我帶出綠洲的同一支駱駝隊,緩緩地穿過荒原。
我們是從聯合考古隊的大本營出發了,先向上級請了假,然後向西步行了三個小時抵達一個沙漠公路邊的小鎮,在那裡有一條公路穿過。我們在公路邊搭上了一輛長途汽車,旅行了好幾個小時到了沙漠西南部一個小縣城。然後又在那裡等待了幾天,直到一年一度的駱駝隊帶著我們出發去那個荒漠深處的綠洲。
終於,我們可以遠遠地望見那一叢綠色了,我的心裡一陣異樣的感覺,我的伊甸園,依舊靜靜地坐落在那裡,而我的瑪雅呢?我回頭看了一眼芬,她的神情是如此迷茫。
我們進入了綠洲,古老的羅布人就像去年我所見到的那樣,熱情地歡迎著駱駝隊。但是,他們很快就認出了我,我忽然發現他們對我是那樣冷淡,特別是他們的眼神,似乎對我充滿了失望。芬緊緊地站在我身邊,於是他們對芬也很冷淡。他們並沒有像我擔心的那樣趕我走,還是給了我們食物和水,但是,沒有一個人和我說話,看到我就遠遠地離開。我知道,在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