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似乎找不到一個他的同類。
漸漸的,那些鳥都安靜下來。顏瞳愈發覺得氣氛難捱,動了動身子,發覺那些鳥都把目光朝向一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摸樣虔誠,近似朝拜。
顏瞳嗯了一聲,也看向那邊,但見虛空裡出現一道門,門上別無裝飾,僅頂上方立著一隻玄黑的鳥。那鳥僅一隻腳,喙如點朱,眸似深海,在深色的背景裡顯得形隻影單,此刻的安靜更襯出了它的落寞。
三隻腳的金烏,顏瞳在山海經裡聽說過,一隻腳的鳥,他不知道那隻鳥是怎麼保持身形的。他看著就覺得一隻腳挺辛苦。
那隻鳥的身形卻突然幻化成一個黑衣罩頭的人,倏然到了顏瞳跟前。
顏瞳微微一愣,他在那人身上感覺不到一絲屬於人的氣息。
而那人透過罩頭的黑布,注視著他的眼睛,從黑布裡透出陰鷙來。
顏瞳又是一驚,情不自禁叫出了聲。
“你是誰?”
顏瞳才問了一句,感覺後背上有什麼東西在點點劃劃,他覺得有點癢,可惜手腳都動不得,一時臉上的表情就有些滑稽。
那人保持著注視他的姿勢,微微笑出聲來:“竟然就是你。”
怎麼就竟然是他?顏瞳蹙眉,說實話,他感到有些氣憤,短短的時間內,他遇到太多以前都不會相信的事,雖然每每到最後都化險為夷,但是作為一個生活安逸到平庸的小小設計師,他真的不想要那麼多奇遇和波瀾——說出去都能編成一本書了。
問題是,誰會信?都會把他當做神經病吧。
即使,他對這些的事物的接受能力也超出了他所設想的範圍,認為那些事物的出現並不是那麼牽強。
——他也不想每次都那麼悲慘,動輒跳樓,或者負傷。
眼前這不似人的生物又用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中傷了他脆弱的心靈,他什麼都不想了,只想不再奉陪這些怪物。
後背的東西就跟撓癢癢一樣,顏瞳擠眉弄眼的,嘴角都要扯到下巴後面去了。他在那些藤蔓上蠕動身體,以期減緩□,卻不想那些藤蔓越收越緊,有的甚至都勒緊面板裡去了。顏瞳霎時忍不住疼癢交加的折磨,眼淚都差點飈出來。
“似乎,要取出來很不容易呢。”那人笑笑,可能看出了顏瞳的難過,手輕輕一揮,那些藤蔓都慢慢散開,顏瞳啪的一聲墜在地上,摔得他屁股生疼。
蹲□,黑衣人湊近顏瞳,抬起他的下巴,依舊審視著他。顏瞳被他看得心內怯意叢生,好像自己的心思被完全剖開,一覽無遺。側頭,避開了那人的視線,放在地上的手觸到一個軟軟的物體,顏瞳愣神。
就在他愣神的剎那,他背後有微弱的光閃爍,只覺得眼前突然跟遮了大傘一般,什麼也看不見,有笨重的物體壓在自己上方,一下子把他按到土裡去了。奇怪的是,土裡並不感到窒悶,雖然土腥稍重,但是土壤鬆動,一點也不像在土裡。
而在去土裡之前,他清晰的聽見了一聲慘叫,卻不知道是誰的。
顏瞳是後腦在前,所以他看不到自己前方的土壤是如何分開,他只能看見後面的土壤是如何聚攏,變的一絲縫隙也無。初時還有些鳥的影子,漸漸的,那些鳥都跟不上,慢慢不見了。
顏瞳不敢鬆氣,也不敢亂動,因為壓著他的那東西身體軟塌塌的,眼睛鼻子嘴和手腳都沒有。跟著它走了一路,顏瞳連眼睛都沒閉,只感到這一段行程是那麼長,以至於睜著眼睛、若不是他擔心會被吃掉精力高度集中,他都能睡著。一路上,那些地底生活的動物和昆蟲們都朝顏瞳點頭問好,但是顏瞳根本沒有心情去回應。
又走了一段,那軟綿綿的一團壓著顏瞳,一個拱身,終於又回到了地面。不過顏瞳沒管好自己的嘴,快到地面時洩氣了,嘴巴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