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竟連貴為彝國國主的卡索爾,也不能倖免,欲得之而後快。
就見這位彝國之主的臉上露出隨和有禮的淡淡笑容,故作詫異地問道:“請問閣下是這位姑娘的什麼人?又何須同我言謝?”
柳千寒坦然答道:“我跟殿□旁這位姑娘沒有任何關係,我的確也沒有資格代她向殿下致謝。但是……”他略略頓了一頓,定定凝視著那少女雙眸——兩雙眼眸交匯的一霎,彷彿相互流轉過一個旁人無法解讀的神色,旋又飛快隱沒在風雪中。
就聽柳千寒一字一句開口道:“但此刻,我必需帶她走。”
隨他一語落,周圍空氣裡仿似有看不見的弦絲微微拉緊,令在場每個人的心都繃懸於其間,不自禁地戰慄了一下。
卡索爾依舊面透溫然笑意,然而聲音卻是冷冽如霜,帶著某種逼人的霸氣,一藍一黑的眸子中華光凜然四射,“那麼,請問閣下可否給本王一個合理的理由?”
“因為……”迎著他懷中少女那清冽而冷澈的目光,柳千寒微嘆一聲,苦笑著答道:“這位姑娘,與在下有著夙世情緣。”
他此言一出,連同旁觀者禁凌葉封無痕等人在內,所有人目光俱是一震。
“可是,我不願跟您走——柳先生。”雙方正自僵持之際,那緋衣少女卻是話音淡淡地開口,漠然轉側過臉去,不願再看他一眼。“要說的,那夜我早已同您說盡……你我,今生已無話可說。除非……”她停頓了一瞬,唇角輕扯出一個解嘲般的苦笑,“除非,您願意略施貴手,送我返回那個世界。”
“可是……”在漫空飛揚的霜雪中,青衣先知的語聲卻似比這白茫茫的飛雪更要落寞,“我已無力送你回去——我們都沒有退路,汐昀。”
“那麼,我冷汐昀在此世之死活,便再不牢煩閣下費心半分。”冷汐昀唇角那個淡漠的苦笑逐漸蛻變為一抹冷銳的譏誚,深埋於那襲紫貂裘氅陰影裡的雙眸亦瞬間冷如玄冰。
紫袍少年露出一個有些錯愕的表情,旋即重重抱拳行了一禮,笑道:“原來這位便是名聞天下的柳先知?久聞不如一見,先生果真神骨清奇,冰清玉脂,真乃神人之姿也!”
“可是……”他話音陡地一轉,垂目凝視著懷中少女的雙眸,若有所憾般地輕輕嘆了口氣,“可是我懷中這位冷姑娘,似乎並無意隨您走呢?您說,小王雖是她救命恩人,又怎敢強迫佳人呢?”
他一語落,四人間的氣氛頓時僵滯到了冰點。封無痕等人皆定定看向柳千寒,似在等待他的最終決意——然而,饒是他們,也無法理解,似柳先生這樣一個猶如神仙般的男子,竟也有開口求人之時……並且,還是為了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少女。
大概,若非親眼見到今日這一幕,終其一生,他們也無法想象到,這位與他們從小相伴如師如父的青衣先知,內心深處,竟也如此情深地眷戀著一個凡人女子吧?
但見柳千寒目光微微一沉,靜默了半晌後,終於不動聲色地將目光轉向頭頂那片蒼茫雪色,卻對那少女淡淡說道:“也罷,既然你去意已決,我便也無謂再強迫於你……此日一別,不知再見將是何時、何日……若有那一天……”他話說了半句,後半句便化作一縷綿長嘆息,散落在風雪裡,終究無形無跡。
封無痕從未見柳千寒露出過如此吞吐為難之色,他默然片刻後,終於徐行上前,在身後喚道:“先生,我們回去吧?”
柳千寒回眸看他一眼,終究未再多說什麼,只是拂了拂衣上沾染的一層輕雪,徑自轉身離開。
封無痕目光停駐在那身著紫袍的少年王者身上片刻,然而後者卻似乎並未察覺到他的注視,那雙妖瞳裡微噙著一絲笑意,正輕瞟向身側那名黃衣少女。封無痕便也不再說什麼,轉身快步緊隨柳千寒而去。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