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收去乾曦宮罷。馮唐——”
“奴才在。”
“去乾曦宮長信軒內庫,挑歲貢最好的花膏與珍珠粉賜給皇貴妃。”
為了賞賜妃嬪,特意開庫這樣的恩寵也是難得的。施氏臉上這才露了兩分滿意,掃的枕春一眼:“也是辛苦安嬪走這一趟,早些回去罷。”
慕北易抻了抻袖,輕咳一聲:“也暫且不忙,安嬪隨朕往御書房來。”
枕春心裡一緊,御書房在前朝崇明門附近,是平日裡天子閱陳批奏,偶爾召見朝臣議事的地方。這樣的地方涉及朝政,哪裡尋常妃嬪去得,由此不免幾分惶恐。
施氏一聽便要勸阻:“陛下……”
枕春分毫之間,左右計較一遍,索性心裡一橫:“嬪妾遵旨。”
若是眼光能取人性命,此刻施氏恨不得看殺枕春。
慕北易便撩袍上了帝輦,枕春攏手低頭跟在後頭,一路趨步隨行。
從玉芙宮到御書房要路過瑤庭湖,繞過南宮再往藏書閣進御書房。一路行行走走小半時辰,枕春這裡是傷筋動骨大病初癒,又站了半日,背上疼得傷心。到底嘴角一咬不肯認,只念著天降大任於斯人,必先勞其筋骨再勞筋骨可勁兒勞筋骨。
待到了御書房,便由馮唐引路而入,一路迴廊曲折,轉過一片金漆高牆。所見庭院修竹,不植花草,假山嶙峋遮掩著御書房的門堂。
“朕這兒沒得甚麼閒吃零嘴,你方才用膳不曾?若餓了叫馮唐尋些小吃。”慕北易攜她入內。
這一問枕春才想起來,這站著疲倦,肚子空空已餓得疼了。便假意推辭:“嬪妾不餓,豈能在陛下面前吃嘴……”說著一句,肚子便叫一聲。那聲音不小,她窘得臉頰一紅,別過頭去跺腳,“蒸個金華肉糯米糰子,再整個吉祥甜果子罷。這時節的桃花酥餅最好吃,倒是有些想那精緻的海棠碧酥,這麼多吃下去嘴裡定是乾乾的。這時若還有醪糟小元宵湯喝上兩口,便再好不過了。”
慕北易取笑她:“這麼多吃下去,定然晚上吃不下的。便先傳個醪糟小湯圓墊巴著,到了時辰朕去你棲雲軒吃晚膳。那會兒多用些也無妨的。”
枕春便依了。
繼而慕北易坐在小榻上去看條陳,枕春守著小几案吃醪糟元宵湯,燙嘴吃著幾個直呼氣。可肚子裡又覺得餓,火急火燎嚥下去,忙不迭又吞另外一個。
“別燙著。”慕北易頭也沒抬。
枕春訕訕擱下湯匙,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嬪妾知道了。”
慕北易拍了拍腿:“你過來,朕給你看樣東西。”
枕春會意,提裙起來,依言靠過去,坐在慕北易腿上。縱這樣做了,嘴上卻要三推四卻,道:“陛下,御書房是前朝處理要務的地方,古人常說……”
“常說人生得意須盡歡。”便也不理會,只圈了她在懷裡,下頜壓在其肩上,信手翻開一本奏摺。
枕春不敢看,連忙將眼睛閉緊。
慕北易看她這樣姿態,有些好笑:“這是做什麼。此乃尚書省左僕射吳卿的告致仕書。”
吳大人枕春知道,是她父親的頂頭上司。左右僕射統理六官,六部尚書見了也要敬讓幾分,是從二品大員。便忍不住將眼睛開了一條縫兒,悄悄看了幾句:“吳大人為官頗有美名,如今只得五十又八,怎便要致仕了?”
“說是患了咳疾。”慕北易指腹扣案,“朕準備打發回去,讓他再緩兩年,十一娘以為如何?”
枕春搖搖頭:“嬪妾不敢議論。”
慕北易拂袖捻了捻她耳垂:“你父親是其堂下當差的,你議論兩句也無妨。雖說有牝雞司晨,那也是因為帝王昏庸,才聽信女子政見。朕耳根子不軟,許你說。”
枕春莞爾,柔聲細語:“吳大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