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煜此時也愣住了。
聽到攝影師們離開,他本來是準備低下頭跟舒婉說些什麼,卻不想舒婉驟然抬頭。
他只覺一片涼意劃過下唇,然後便看到了一雙盈滿月色的眼睛。
傅司煜撐在牆上的手微微蜷了一下,指甲嵌入牆縫,指尖的涼意和微痛讓他思緒清明瞭些許,“抱歉,我”
“沒事啊。”
舒婉仰著頭,十分淡定的看著傅司煜,“天黑容易磕碰到,很正常的。”
對於舒婉來說,確實沒什麼好驚訝的。
畢竟前世,她以她大哥的身份出入軍營,就算再注意,也會跟其他人有觸碰,並不覺得有什麼好避諱的。
傅司煜原本想道歉的話一下憋了回去,他注視著舒婉如水的眸子,眼底幾不可見的一暗。
舒婉不計較,他並不覺得有什麼開心的。
平常人才會用平常心去對待,這說明,到目前為止,他還不具備讓舒婉感覺到羞意的資格。
能在短時間內將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企業做到世界頂級,傅司煜當然不是真的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儒雅紳士。
商業競爭的戰場,跟需要真刀真槍的戰場沒有什麼區別,同樣需要運籌帷幄,計算毫釐,稍有差池,也會白骨堆山。
從剛認識舒婉的時候,傅司煜就知道,舒婉有強大而自信的靈魂。
她這樣的女人,不需要依靠任何一個男人,她只可能習慣某個人的長久陪伴,以長久的和諧舒服來判定這個男人能不能站在她的身邊。
所以傅司煜一直很耐心,他尊重舒婉的選擇,也尊重她的個人空間。
即使他現在想回國就可以回國了,短期內他也沒有回來的打算,怕舒婉會覺得不適應。
但知道蕭宴帶著蕭霖來這邊的時候,他承認,他還是有點慌了。
所以他推掉了手上的工作,直接來了瑞安。
此時,看著舒婉渾然單純的目光,傅司煜薄唇微抿。
舒婉的手腕已經從他腰間撤開,眼看就要轉身往外走,傅司煜突然輕按住她的胳膊,“等一下。”
舒婉疑惑的看著傅司煜,“怎麼了?”
“好像還有人過來。”
傅司煜話音剛落,牆角處便有村民說著方言走過。
舒婉準備往裡面站一站,腰間卻突然橫過一道鐵臂,下一秒,舒婉整個人被淡淡的檀香氣息包裹住。
她下意識的抬起頭,便撞入一雙深邃的眼眸裡。
濃如稠墨的夜色裡,月光在傅司煜眼中更顯皎潔,那其中彷彿有濃得化不開的情緒,卻又像是一汪平靜的大海,什麼也窺不見。
村民們已經走近,傅司煜低下頭,湊在舒婉耳邊,“有沒有覺得有點奇怪?”
從第一次聽到傅司煜說話,舒婉就覺得傅司煜的聲音好聽。
此時他壓低了聲音,熱氣撲灑在舒婉耳邊,帶著綿延不盡的磁性,舒婉只覺得耳朵都被這熱氣撲麻了。
“哪裡奇怪?”
“感覺像做了壞事。”傅司煜語氣裡帶了幾絲笑意,“這體驗,還真是第一次。”
角落裡位置小,傅司煜一低頭,就把舒婉整個人圈進了懷裡。
舒婉聽著傅司煜說話,微微偏頭,都能看到傅司煜整齊束起的襯衣領口,以及那完美無暇的下頜線。
他說話間,喉結微微鼓動,不時的將緊扣的襯衣領推開一小團。
即使她前世跟那麼多男人一起參軍打仗,也不曾近距離的觀察過這些。
此時,舒婉明確的意識到,傅司煜是一個有別於她的,男人。
這個認知一旦從腦海中升騰而起,再去看兩人此時的動作,就沒有剛才那種淡定的心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