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那個鮮活的樣子,真好。
乾清宮內,寂靜如斯,只有祁淵拿動奏摺的聲音。
“啟稟陛下,淑妃娘娘剛從鍾粹宮離開。”
祁淵手上動作不停,“如何?”
“去的時候還是怒氣衝衝,離開的時候倒是挺好,甚至隱約還有點開心。”
祁淵抬起頭,眸光深幽,“舒挽做了什麼?”
“舒貴人給淑妃娘娘吃了幾碟糕點。”
聽到糕點兩字,祁淵眸光微動。
說起來,他這次給舒挽提了貴人的位分,還跟舒挽上次做的糕點有關係。
這段時間以來,黃丙偶爾會端來一兩盤糕點,口味清新,明顯與御膳房做的不同。
祁淵吃了兩次,便給舒挽提了個貴人,彷彿這樣,他跟舒挽就可以劃清界限,只有交易的關係。
“綠頭牌呢。”祁淵突然開口。
“在這裡呢。”太監連忙把後宮的綠頭牌拿過來,“陛下,今晚還是去常寧宮嗎?”
祁淵掃了小太監一眼,“你倒是想幫朕拿主意了。”
小太監嚇得不行,連忙跪在地上,“陛下恕罪,奴才多嘴。”
“去鍾粹宮。”
“是。”
眼看太監就要去傳信,祁淵卻阻止了他,“不用傳信。”
“是。”
月上中天,鍾粹宮內,舒婉終於收拾好了東西。
她如今可以居住在自己的宮殿,寧鴛卻還是受常寧宮管轄,長夜漫漫,居然還有點無聊。
舒挽差宮人搬了把躺椅放在院子裡,又泡了杯茶,一邊吃著糕點,一邊慢慢悠悠的喝著茶,只覺得忙活了一整天的疲累都一掃而光。
“一江春水綠如藍,春色鬧人那不得眠,春雨漲滿池塘喚睡蓮.”
舒婉輕輕的哼著歌,然而哼到一半,舒婉卻停了下來。
她回過頭,祁淵一襲明黃色龍袍,貴氣逼人,正站在殿門口,靜靜地看著她。
舒婉連忙起身,很不情願的給祁淵跪下,“臣妾見過陛下。”
舒婉這一跪,倒是把祁淵從某種幻境中給拉了出來,他眉頭微皺,走進殿內,“剛才唱的是什麼歌?”
“春山。”
舒婉回答,悄悄的挪了一下膝蓋,這院子裡的路是用青石子鋪就的,跪上去還真有點疼。
可她的動作根本就沒有逃過祁淵的眼睛,祁淵從來就不是會心軟的人。
但此時,他目光在舒婉膝蓋處過了好幾次,終於沒忍住,“起來吧。”
話落,祁淵眉頭便微微皺起,又是這種感覺。
舒挽這個人,總給人一種真真假假的虛實感,明明知道她是假的,但卻總是忍不住的為她破例。
“是。”
舒婉站起身,走到祁淵身邊站著。
“坐著。”
反正已經破例過好幾次了,也不多這一次。
“謝陛下。”
舒婉坐到祁淵對面,幫祁淵倒了杯茶,茶氣飄渺,模糊了舒婉的五官,祁淵下意識的喊了一句,“小婉妹妹。”
舒婉動作一頓,“陛下?”
祁淵雙手收緊,咬了咬牙關,“你跟朕的妻子,長得很像。”
“臣妾知道,許多人都跟臣妾說過。”
“但也只有容貌幾分相像。”祁淵今晚的話似乎很多,“她是這世間獨有的女子,天下女子加在一起,也不及她一分。”
舒婉心下一動,她看向祁淵,他穿著華貴的龍袍,可神色卻極為寂寥,帶著明顯的追憶。
眼眸中濃情似海,讓舒婉心中都是一驚,前世她和祁淵也就是6歲的時候見過一面,祁淵從什麼時候對她有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