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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在此之前,國慶一遍遍地叮囑鳳兒,咱千萬不能幹這種受累不討好的差事,趕明兒就去找木琴辭了,把今兒說出的話再收回來,千萬,千萬哦。鳳兒一概不予理睬,也不搭腔,自己忙乎著手裡的事。國慶以為鳳兒聽信了他的話,便顯得格外高興。他覺得,男人家裡院外說出的話,女人就得聽從。要不的話,怎麼能叫男人呢,都乾脆叫女人算了。因而,吃過晚飯後,為了向家人炫耀一下自己在小家庭中的地位和權勢,他主動把木琴白天跑到衛生所巴結鳳兒,叫鳳兒跟她乾的事,有鼻子有眼的講了出來,就像自己親歷現場了一般。末了,他有意把自己堅定的立場和鮮明的態度重重地渲染了一番,叫家人明白,自己是在圍護爹的臉面,維護賀家誓不與木琴同流合汙的尊嚴。

當時,酸杏略微晃悠了一下身子。他立即把持住自己,悶聲不響地聽國慶的慷慨陳言。

人民忍不住了,急道,咋這麼蠢笨吶。跟木琴幹,咋就會吃虧了呢。大嫂,既是木琴相中了你,就一定得幹,還要幹好呢。有多少人眼瞅著這個位子眼紅嘆氣呀。不幹的話,那才是地地道道的蠢人呢。

國慶回擊道,你是徹底叫木琴給**哩,讓她俘虜哩。咱憑啥給她幹活,替她賣命哦。安安穩穩地過自己的小日子,看她還能蹦達上幾天呀。咱爹那麼有威望的人,都叫她給弄下來哩。她可是條翻臉不認人的白眼狼呢。跟著她幹,說不定哪天不耐煩了,回頭就把你嫂子給吃了,連骨頭渣渣也吐不出一星點兒。

人民說,你也就是會給人看個頭疼腦熱的吧,哪會給世事看病把脈呀。一點兒政治頭腦都沒有,還自以為看問題多準多透呢,傻子一個兒。

國慶見人民說話不好聽,就生氣。他還要跟人民掰扯清楚,聽到爹不耐煩地“嗯、嗯”了兩聲,趕忙把鼓到嗓子眼兒裡的話又硬生生地擠了回去。

酸杏心下先是驚訝,後是納悶。他驚訝木琴怎會看中了鳳兒,她可是自己的親兒媳婦呀。驚訝之餘,他又迅速地轉悠起久未啟動的大腦部件,多方揣測著木琴的目的和用意。或是有意修復倆家的僵持關係,或是有意從他的家人中找一個陪場墊背的冤大頭,以此來重新整合杏花村的勢力派別,或是鳳兒本身具有叫木琴瞧上眼的能力,不計前嫌地舉薦重用,等等。他一時理不清頭緒,拿捏不準其中的關鍵所在。對於國慶的一番言辭,酸杏不屑一顧。他覺得,國慶懷揣的簡直就是屁事不懂的娃崽子心思,不像是他酸杏生養的人說出的話。他倒很欣賞人民的話,雖是有些激進偏執,自有他的道理。他極想聽聽鳳兒對此事的看法,便問鳳兒是咋想的。

第五章 四季飛歌5)

鳳兒不直接回答,反而把難題順手推給了酸杏。她說,我想聽聽爹的意見,讓你給拿拿主見呢。

聞聽此言,酸杏心下大慰。覺得鳳兒是個有頭腦的人,不急於暴露自己的觀點,想從別人意見中驗證自己觀點的正確與否,再來修正自己近乎成熟了的觀點。就憑這一條,她當村幹部就很合適。由此,又引起了酸杏對鳳兒的看重和信任。他道,幹吧,我支援呢。僅此一句,不再說話。

鳳兒已經領會了酸杏的深意。有些事情,都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說白了點破了,反而無趣得很。鳳兒回道,聽爹的,就這麼定哩,明兒,我就跟木琴嫂子回話去。

倆人的一問一答,弄得在場的家人如墜迷霧中,大眼瞪小眼,鬧不清他倆的心思。國慶更是沒弄明白。他還傻呵呵地追問道,咋兒,這就答應啦,忘了木琴與咱家的仇火啦。

酸杏狠狠地瞪他一眼,說,倆家人都好好的,哪的仇火哦。你也老大不小咧,往後說話注意著點兒,甭跟吃屎的娃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