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像葉予章那麼能屈能伸,臉皮超厚。她氣惱地將手中的手帕一甩,對兩個兒媳婦道:“走,咱們回家。”走到院門口這才敢小聲嘟嚷:“不過是長得漂亮些,被聶公子找藉口帶到聶家去玩玩罷了。到頭來怕是連個姨娘都混不上,拽什麼呀?”
“娘!”她身後的小兒媳婦用力扯了扯她的袖子。
潘氏抬頭一看,只見一個四十來歲容貌秀麗,穿著藕荷色纏花錦鍛褙子的女人正站在院門口,目光銳利地看著自己,很顯然聽到了自己剛才所說的話。潘氏心裡頓時又悔又驚。剛才那話,不光是抵毀了葉琢的清譽,也抹黑了聶博文的名聲,被人掀發,真不得了。她忙討好地堆上笑容,對那女人道:“這裡是葉家,這位太太可是走錯門了?”心裡祈禱這人是走錯路的。
然而今天合該潘氏倒黴,門口站著的這位卻是來接葉琢的櫻嬤嬤。這是個從十二、三歲就進宮一直熬到現在的老宮女,早已成了精,只從潘氏這一言半句中就能猜到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潘氏,開口道:“我沒走錯門,我就是奉我家夫人的命令,到葉家找葉琢姑娘的。這位太太你是哪家的?跟葉家是什麼關係?”
“夫人?”潘氏一聽這詞就嚇得魂飛魄散。這南山鎮能稱之為夫人的,屈指可數。而看這下人身上的穿著和通身的氣派,也只有聶博文的母親聶夫人才能使喚得住。好嘛,這一下可撞到了槍口上,徹底完蛋了。
“我、我就一串門的鄰居,隨、隨便走走,嘿嘿,走走。”潘氏結結巴巴地訕笑著,躡著腳步從櫻嬤嬤身邊溜了過去,然後飛快地消失在拐角處。不管將會發生什麼事,先回家再說。這些事情還是讓男人們處理吧。
估摸著櫻嬤嬤快到了,葉琢雖然跟關氏在屋裡說話,卻叫秋月一直注意著院門口。此時早已得到通稟迎了出來:“櫻嬤嬤,我已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走。您要不要先進來喝杯茶?”
“不了,我來是想跟葉姑娘說一聲,娘娘她昨日怕是累著了,今天便懶懶的不想起身,所以今天便不去遊玩了。葉姑娘也在家歇著吧。”
葉琢暗暗鬆了一口氣。聶博文到葉家來的事,她就不相信能瞞得住顧塵。她已做好了委婉說出並做出解釋的打算。然而現在顧塵既說病了,不管是真病還是假病,對她來說都是一件好事。這件事,大家都這麼心知肚明卻不敞開來說,顧全了彼此的臉面,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娘娘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雖然明知這些都不用她操心,但葉琢還是關切地問。
“沒有不舒服,就是累了,歇一天就沒事。”櫻嬤嬤笑道,“那葉姑娘你也好好歇著,我回去了。”
葉琢客套了幾句,將她們送到巷口,這才回來。
關氏只知道顧塵是京城裡來的貴婦,見葉琢漂亮伶俐,請她去宅子玩了半天,又請她著陪著閒逛。此時見葉琢不用出去,也不問緣由,高興地道:“我派人去作坊把你祖父叫回來。你被聶大師收為徒的事,可是大喜事。咱們商量看看要不要辦幾桌酒席,好好慶賀慶賀。”
“叫祖父回來可以,但酒席就算了。我這還沒拜師呢,就鬧得沸沸揚揚的,到時鬧得聶大師心生不喜,不想收我為徒了,那可就糟了。”
關氏一拍腦袋:“對對對,是我考慮不周,高興糊塗了。這酒席就是要辦吶,那也得等你拜了師之後再辦。”說著便到巷口派魏大祥去作坊叫葉予期。
既然葉琢說此事不宜宣揚,關氏並沒有對魏大祥說什麼。所以葉予期回來時,並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走到院門口,就見葉予章紅光滿面地走了過來。葉予章拱手高叫一聲:“大哥,您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哦,你嫂子派人去叫我,也不知家裡發生了什麼事。”葉予期應道。在這裡見到弟弟,他絲毫不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