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小人明白,小人明白。”林大夫連聲應道。拿著那錠銀子就跪到地上給聶博文磕了個頭,由一個下人給領了出去。
聶博文便將目光轉向了錢嬤嬤。
“公子,那葉姑娘臉色白得嚇人,站都站不起來了,整個人氣息奄奄的,有些嚇人,看樣子不像是假的。”
聶博文聽得這話,轉眼看向聶微月,臉色鐵青。他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在儘量控制自己的脾氣,過了半晌方低沉著聲音問:“那飯菜又是怎麼一回事?打一開始你就準備告訴大家這藥是你下的是不是?”
聶微月被聶博文的臉色嚇住了,縮了縮脖子,小聲道:“沒……”
聶博文看著聶微月那仍然懵懵懂懂的樣子,似乎還不清楚她到底錯在哪裡了,他無語地抬起頭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在他們這樣的人家,後宅永遠是鬥爭不休的地方。會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不但無可厚非,甚至家裡長輩還會鼓勵女孩子去用心的學習。在聶博文看來,給人下藥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下了藥之後,首先要首尾處理乾淨,不要給人留下證據與把柄。像今天把下了藥的飯菜給葉琢吃了之後,就應該派心腹來把它拿走,而不是擺在那裡任人檢驗。證據確鑿之下,就算你死不承認,順藤摸瓜總能把你揪出來。其次,就算證據確鑿,做過的壞事也打死不能承認。大家族裡都得給彼此留體面。你不承認,這件事就算對方心知肚明,也會看在家族的面子上放你一馬,除非彼此之間想要撕破臉,到了魚死網破的地步。就像今天這事,如果聶微月來個死不承認,杜浩然就算心裡有氣也沒地方撒去,而葉琢那裡更是隻能自認倒黴,承認自己不小心吃錯了東西。最多拿個下人來頂缸,打上幾板子,說是不小心弄髒了飯菜。
像聶微月這樣,做了壞事別人還沒怎麼問,就自己跳出來自己攬過錯的蠢蛋,以後嫁了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當然,聶博文永遠不知道,聶微月所面對的葉琢,可不是小門小戶出來什麼都不懂的人。就算聶微月派了人想把飯菜拿走,那都是不可能成功的。葉琢既知道那飯菜有問題,怎麼可能任他們銷燬證據呢?
聶博文雖然對妹妹極為生氣,但杜浩然那裡還得及時去安撫,否則真要讓他搬出去,那就麻煩大了。當下吩咐錢嬤嬤一句:“把姑娘帶回院子去看好了,別讓她四處亂跑。”說完急匆匆地出了二門,去了竹院。
錢嬤嬤見聶微月還想跟著去,一把拉住她:“我的姑奶奶,您就消停些吧。你要是跟去,言語上再跟杜公子衝突兩句,便是大公子長了十根舌頭都勸不住杜公子。咱們還是先回去吧。別擔心,杜公子的性子你也知道,照平時,他恐怕連話都懶得說,直接吩咐杜忘他們搬家。可今天你看,他剛才還一反常態地跟你說話,聽你解釋,這就是好現象啊!所以啊,回去耐心等著吧。”
“真的嗎?奶孃,真的嗎?”聶微月一聽錢嬤嬤這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回想一下剛才的情景,小臉上笑得像一朵花,“還真是呢。平時杜哥哥能不理我就不理我,可今天,還停下來耐心地聽我解釋,可見他心裡還是有我的,至少要搬家的話,只是說出來唬唬人的,他心裡並不想搬出去呢。”
看聶微月這高興的樣子,錢嬤嬤暗歎一口氣:“所以姑娘別擔心杜公子,還是先回去想想如何應付夫人和大公子的責罰吧。”
聶微月的臉頓時耷拉下來,嘟著嘴道:“好罷,回去。”
且不說二門上的兩個婆子看了這一齣戲,在那裡議論不止。迎風院裡,秋月服侍葉琢喝了藥,看著躺在床上她那蒼白如紙的臉,忍不住又垂下淚來。
“我沒事,你別擔心。這病看著兇險,其實沒事的,我心裡有數。”葉琢聽到抽泣聲,虛弱地安慰道。
“還說沒事,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