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過去緊緊扣住他垂在床邊的一隻手,將臉頰蹭到他手背上,只一遍一遍流著淚喃喃低語道:“我在呢,我在呢,我在這裡陪著你。”
幾個醫生面面相覷,靳允浩正是想湊上去再勸說兩句,床上躺著的靳允卿卻是慢慢的動了動唇,聲音微弱的喚了一聲“然然。”
江蔚然握著他的一隻手被樹枝劃傷流著血,血水和淚水染紅了同樣白皙的兩雙手,她卻是渾然不察一般,握著他不願意鬆開一下。
靳允浩已是無奈,看了醫生一眼,點點頭示意準備手術。
掩了門,定定的站了幾秒,出了房間的靳允浩心頭卻是有些酸澀難言,一年多以來,自個這素來文弱沉靜的弟弟變得太多,而從小一起長大的江蔚然變化也是太大了。
允卿對蔚然的心思他從小也是察覺出一些,卻是沒想到不知不覺中這兩人已經是走到了這一步。
身為靳家長子,他從小最看重的是家族名聲、責任擔當,男女之事也是從未投入過太多。從小將蔚然當成一個小妹妹,慢慢長大了以後有些許喜歡,一度也以為自己成年了會娶她。
可自從江母離世以後,蔚然一日一日的離經叛道,允卿常年去國外療養,一來二去,以前的那些心思也是慢慢的淡了下去。
可眼下,看著這樣廝守在一起的一對人,心頭卻是有些無法言喻的酸澀。
“不會有事的。也別太擔心了。”邊上的邵正澤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出聲安慰了一句。
無奈的點點頭,靳允浩卻是一時間疑惑的蹙眉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哪些人做的?有線索嗎?”
“允卿最近動靜大了些。”事情牽扯上政壇,邵正澤自然不好多說,對上他若有所思的視線,語調沉著道:“留了一個活口。你要是想見他,一會讓宋叔帶你過去。”
“等他先醒了再說吧。”一母同胞,兩人從小都是有些心理感應,原本今天下午就是有些坐立不安,此刻縱然著急,他自然也還是以親生弟弟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從小傷痛不斷,母親原本就是為他操碎了心,眼下這一樁事情自己都是沒敢透露一句,想到裡面靳允卿虛弱無力的樣子,一時間又是緊緊的擰著眉頭。
大宅裡一整夜燈光通明,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能睡著的卻是沒有幾個。
手術完已經接近凌晨,直到半夜靳允卿依舊是昏迷著,邵正澤回了房間,徐伊人歪靠在床頭睡著了。
在影視城最後幾天難得安寧,回了家也是沒能睡一個好覺,邵正澤心裡說不出的心疼,上了床將她抱進了懷裡,伸手除去她身上披著的外套,小人兒卻是突然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眸子,一臉迷濛道:“阿澤?”
“嗯。”邵正澤輕聲應了,擁著她入睡,小人兒神色愣了一下,這才開口道:“手術做完了嗎?靳允卿醒了沒有啊?”
“沒有這麼快,明天再看吧。”低聲回答著,他懷裡的徐伊人“嗯”了一聲,卻又是突然想到什麼一般,重新抬眸看上去,有些憂心道:“那江蔚然呢?”
“勸不動。允浩陪著她守在那邊房間呢,別擔心了,先睡吧。”聲音低柔的回了一句,小丫頭抿著唇乖乖的蜷進了他的懷裡。
似乎是覺得不安,纖細的胳膊腿八爪魚一樣的攀在他身上,小腦袋抵在他的胸膛上,一張小臉也是蹭來蹭去,倒是似乎怎麼睡都覺得不舒服。
伸手攬著她,又是輕輕的拍著她的肩,懷裡的小人兒許久沒有出聲,就在他以為她已經睡過去的時候,卻是聽見她悶悶的開口道:“阿澤,我睡不著。”
“不困嗎?”一隻手停在她單薄卻溫熱的背上,邵正澤輕聲問了一句,徐伊人卻是悶悶的搖頭,有些苦惱道:“很困。可是我睡不著。我有些害怕。”
“怎麼了?”將她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