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坐在地上的張露瘋了一般的突然大笑起來。
“媽!”捂著自己灼痛不已的一張臉,柳青青心裡的憤恨怨氣也是不曾消散,可是看著這樣的她,又是覺得悲從中來,提高音量站在邊上喊了一句。
目瞪口呆的一眾人回過神來,眼看著柳青青將地上的張露撕扯起來往自己的房間裡拽,也是面面相覷、鬱悶不已。
“她媽也太厲害了吧!感覺跟狂躁症一樣!”冰淇淋小聲唏噓著朝邊上的涵紫韻嘆了一聲,後者也是忙不迭點頭道:“我也覺得啊!相比之下我媽簡直太好了!好愛她!”
冰淇淋和尚平都是深有同感的連連點頭,目光落到柳青青走路依舊繃直的脊背上,徐伊人卻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到柳青青的場景。
環亞頂層明亮的大廳裡,她擲地有聲、一臉傲然的立在一眾新人裡面,咄咄逼人的氣勢連自己都不由側目。
最開始就心存芥蒂,後來好奇之下的有心關注,再到劇組裡拍戲時不動聲色的私下爭鬥,柳青青一直都是刺頭一樣不服輸的傲氣樣子,每每自信的樣子根本不像一個初進圈子的小新人。
從來沒有喜歡過她,可這一刻看著她,心裡卻是突然有些說不出的複雜。
分崩離析的父母,這麼些年,一邊尖刻的辱罵,一邊懦弱的忍讓,也難怪形成她這樣沒辦法討人喜歡的性格,徐伊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
秋華流產、柳兆文離婚,許卿和張石心有慼慼,劇組拍攝的最後一個多月都是被略微低沉一些的氣氛籠罩著。
尤其到了最後,形銷骨立的柳青青因為厭食症,被縣城裡來的專車直接拉到了市區裡就醫,更是讓這種鬱悶的氣壓越發低沉了一些。
一眾人也是才知道,傷好以後她習慣性的暴飲暴食,為了保持身材,又每每將吃到胃裡的東西在飯後摳出來,生生折騰壞了自個的胃不說,更是造成了後來看見食物就嘔吐的後遺症。
回想著最後幾天她枯瘦蠟黃、眼窩深陷的樣子,收拾好東西的徐伊人又是不自覺的喟嘆了一聲,邊上的月輝將手機揣到兜裡去,唇角輕揚著微笑道:“終於要回去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真的是待的我要發黴了!”
“我……”轉過身的徐伊人略微遲疑了一下,卻是帶著些忍俊不禁的笑意開口道:“我準備多留幾天。和思琪告個別。”
“林小姐?”月輝輕輕挑眉問了一句,徐伊人又是抿唇道:“是啊,劇組這麼幾個月原本以為有許多時間見面的,可總共也就見了兩三次。下一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來啊,我想在清寧縣城逗留兩天。還有那個清寧小學,想去看一看,思琪說上學的很多的孩子都因為路途太遠退學了,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
“冬天山裡亮的晚,六七點都是烏黑一片,這些都沒法避免。”月輝沉吟著說了一句,也是有些遺憾的笑道:“那好吧。咱們多呆幾天,不過在元旦前還是得回去的,小丫頭要過生日了!”
“記著呢?怎麼會忘掉這個!”無語的看了他一眼,摸著自個手機上小傢伙笑嘻嘻、粉嘟嘟的一張臉,徐伊人也是思念不已。
十二月二十七日,距離長樂滿歲也就僅僅四天而已。
在清寧縣城和劇組一眾人告別,讓月輝定了十二月三十日的的火車票,裹著黑色羽絨服的兩個人這才是慢悠悠的往林思琪家裡的方向走。
清寧山區因為氣候和外面略有不同,每年到了十月有一次回暖,在這以後慢慢降溫,確實也並不若一般地區的冬天那般寒冷刺骨。
正是中午,陽光劃破了氤氳的霧氣,帶著些暖意的稀薄陽光照耀在身上,徐伊人取了口罩揣進兜裡,微微閉著眼睛貪婪的呼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氣。
衣兜裡震動的電話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