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黑蜘蛛黏糊糊的肉漿來回出現在眼前;就象它織成的粘性蛛網;讓人有些透不過氣。老艾的情緒也因此顯得有點低落。誰叫他一大清早就殺生呢?
接到月娟的電話已經是十點過了;那時候老艾還在書房不服氣的寫";廊橋遺夢";四個字;好不容易才覺得";夢";字達到了合格水平。月娟在電話裡要他陪著去坐遊艇看兩江風景;那語氣可沒有商量的餘地;";你不來我就會讓船開不出港口;讓全船的人都等你。";老艾知道她是開玩笑的;他想問";你怎麼大白天那麼有時間和閒情呀";?話到嘴邊沒有說出來;他";嗯";了一聲;同意了;正好可以出去緩解一下鬱悶的心情。
老艾和月娟上了遊船。遊船沿著嘉陵江和長江在水裡緩緩移動。沿途偶爾可見一兩座殘存的吊腳樓;那是解放前重慶民居的一道獨特風景;而現在還留存下來的;老艾相信都是出於文物保護或者商業價值的需要。城市在上世紀九十年代直轄後就飛速發展了;一座座現代化的高樓比肩而起;兩江沿岸大大小小的碼頭也修建一新;作為西部最大城市的重慶,早就與現代文明同步接軌。可是老艾想不通總有人用";碼頭文化";的字眼來評價這座城市的人文,他想這種人不是沒見過碼頭就是眼球長成了碼頭的形狀,總之不夠"CLEAN OR OPEN".
月娟的心思當然不是看風景,她從小就生活在這個城市,一條人行馬路有幾道斑馬線都嫻熟於心,她懶得去看.遊船上的遊人不很多,且大多是操普通話的外地遊客,他們手扶船舷,不時的對著兩岸風景指指點點,偶爾還學說幾句重慶話,很有生趣.天氣很好,陽光明媚,月娟覺得這樣的光景自己需要人陪;所以打電話約了老艾出來;在她看來也不用找什麼藉口。
老艾戴了一副淺黑色墨鏡,他不喜歡強烈的陽光,但遮擋也不是他的風格和本意,他只想眼前的一切儘量柔和些.坐在遊船頂層的觀景臺上,他在給月娟講故事,月娟很享受此時的時光.老艾說:"有一個住在解放碑的重慶人,有一天他很無聊,坐電梯的時候按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層,電梯一生氣,直接衝出樓頂,把他扔到了朝天門."月娟輕輕一笑,逗趣說:"從解放碑到朝天門,坐車只要五分鐘,也不遠嘛."老艾接著講:"又有一個重慶人,在朝天門長江邊釣魚,他釣到一條大魚,拉呀拉呀,怎麼也拉不上來.他很生氣,使出吃火鍋的力氣和大魚對拉,大魚輕輕一用力,就把他甩到了合川釣魚城,那個人爬起來一看,不服氣,說這還不是重慶境內,也不遠嘛!大魚又一用力,把他甩到了北京釣魚臺,那個人摸摸屁股爬起來,還是不服,說我還以為到了太平洋呢!大魚第三次發力,這回把他甩到了釣魚島,重慶人沒話說了,就在釣魚島上開始安心的釣魚."
月娟"咯咯"的笑出聲來,陶醉在老艾平淡而不失誇張的講述中.故事沒有完,老艾接著講:"不一會,島上來了一個日本人,他坐在重慶人旁邊也開始拋鉤釣魚,可是他釣的全是小蝦米,再一看,重慶人釣的都是大魚,他很納悶,就很恭敬的去請教重慶人:";先生;你滴哪裡人?";重慶人驕傲的說:";巴渝人家。";日本人又問:"巴哥,為什麼你釣的都是大魚?"";八嘎?";重慶人一聽,頓時火冒三丈,指著日本人的鼻子開口大罵:"我X你媽,小日本,這釣魚島本來就是中國的,你個龜兒子有小魚釣就不錯了,嘰嘰歪歪的還不服呀?"日本人退後三步,大吼一聲"喲西",抽出武士刀,要和重慶人對決.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重慶人轉身從魚筐裡取出一副麻將,嘻嘻唰唰擺起了龍門陣.日本人的刀尖未到,重慶人已經聽牌了,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