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向雲心驚不已,顧不及再聽,他拔腿往流雲山跑,可跑出兩步卻硬生生停在原地。
雙劍門兵分兩路,可他只有一個人,流雲教,雲念婉,他只能救一個。
“我沒回流雲山,直接去了官道,從雙劍門手中救下婉婉——”
雲念婉哭得痛徹心扉:“我一人怎麼抵得上教中幾百人性命?我爹,我娘,師兄師弟皆因你喪命!你倒不如不救我,我死了哪有臉面去黃泉下見我爹孃?”
“婉婉。”齊向雲垂著頭,蒼白解釋:“我只能救一個,我來不及回流雲山,我也不想讓你死。”
其實當日他第一反應便是回教中報信,可他離流雲山太遠了,根本無法在雙劍門之前趕到。
救不了流雲教,但必須要救下雲念婉。
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他以為能將這件事瞞得死死的,噩夢他一個人來做,罪他一個人來背,下了黃泉他替婉婉面對那幾百個亡魂,可雙劍門不知從哪知道了這件事,又輾轉將信傳至教中。
雲念婉知道後罵他是殺人兇手,要與他和離,要帶著昕昕離開流雲教,他不得已只能將人鎖在這裡。
他做下這種為人不齒的事,也能猜想到天神燈必定會出問題,有沒有天神庇佑已無所謂,同雙劍門這一戰,他已做好萬全準備,勢必要將這十年的血仇做個了斷。
“只能救一個……只能救一個……”雲念婉輕輕闔眼,心如死灰,“齊向雲,若是隻能救一個,那就乾脆不要救我,讓我隨我爹孃一起走。如今只留下我一個,日夜活在痛苦中,每每想起都要痛恨自己,若不是因為我,你就可以回流雲山,若不是因為我,他們都不會死。”
“婉婉,這件事是我做的,與你無關,你來恨我,打我,罵我,但能不能別離開,要走……”
齊向雲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要走,也要等我殺了馮守業,替流雲教報仇雪恨之後,到時你跟昕昕留在流雲教,我自己走。”
如今並不太平,雙劍門的人故意往教中傳信,又虎視眈眈圍看,只等雲念婉下山。
他們要握齊向雲的軟肋,就像當初將蕭見琛捉住,以此威脅花酌枝那般。
聽完齊向雲所說,花酌枝無措地同牆上的蕭見琛對視一眼。
天神燈無法點起的原因找到了,只要將雲念婉放開,一切都會恢復如常。
至於幾年前那件事……
花酌枝看向雲念婉,沒頭沒腦來了句:“雲夫人,天神燈是前不久才熄滅的。”
雲念婉睜開淚糊的眸子,睫毛溼成一縷縷,她眼帶不解看向花酌枝,“什麼?”
“在那之前,流雲教的天神燈一直燃得好好的。”花酌枝進一步解釋:“也就是說,齊大哥當年已經做出了最好的選擇,天神並未怪罪。”
“齊大哥決定去救夫人那一刻,已經在痛恨自己了。”
那時齊向雲在想什麼呢?怪自己的弱小無力,懷著對老教主和師兄弟的愧疚,還有必須救下雲念婉的決心,揹著絕望,奔向希望。
齊向雲從地上爬起來,略帶歉意看向花酌枝,“小花,我並非有意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