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趕到刑部,一見這番情景,趕緊跑過來趕人:“去去去!你們懂不懂規矩,有什麼案子能越過州縣往上告的?就算事涉百官,也該去御史臺,這裡是刑部,我們楊郎中還能接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狀子不成。”
那領頭的一個老漢帶著哭音兒嚷道:“老朽告的這個人正是在朝的官員,洛陽府接不得,可那御史臺老朽也不能去呀,因為老朽告的正是他御史臺的官!懇請楊青天為小民申冤、為小民作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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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第四百七十九章 再鬧推事院
推事院的大牢空蕩蕩的,當初人滿為患的情景不見了,整個大牢裡只關了三個人,不過這三個人依舊是份量十足的人物,御史臺只抓大老虎,升斗小民還不配關在這個地方。
三個人分據三間牢房,他們分別是宰相蘇味道、宰相張錫、宰相崔元綜。
崔元綜坐在那兒呆若木雞。
拜相還不到半年,他就鋃鐺入獄了,終究沒有逃過大周宰相不得善終的魔咒。想到他拜相時的躊躇滿志,想到他還妄想能一步步爬到“首席執筆”的位置,崔元綜就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張錫坐在草榻上,面牆而坐,有點達摩面壁的感覺,只是不知道他如此面壁多年,能不能在牢牆上留下一道身影,悟得佛家真諦。
張錫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為愧見友人。
蘇味道和崔元綜是他招認的,這兩個人當初也是他拉下水的,準確點說,這兩個人無心受賄,之所以接受他饋贈的好處,倒不是為了給請託他辦事的那些官員們提供便利,實在是同為宰相,不想得罪了他。結果他一進大牢就把這兩位仁兄招了出來,做事實在不太地道,怎還有臉見故人。
蘇味道時而坐下,時而站起,時而走動,時而仰起頭來呆呆地望著通風口的一抹光亮發呆。他恨張錫不講義氣,他恨自己沒有堅持本性,他悔當初為何卻不開情面,他擔心一生前程因此毀於一旦……
種種思慮,讓他花白的頭髮才幾天功夫就近乎全白了。
此時,他正望著烏漆麻黑的大獄一角,幽幽地想著身後事。
他有四個兒子,老大、老三、老四都在外地府縣做官,也不知會不會因為他的事受了牽累,自己只是犯了坐贓罪而已,但願聖人英明。不要懲罰他們。
他的二兒子蘇份也是一身才學。在四個兒子裡面也是佼佼者,但是蘇味道深知宦海官途誘惑無窮,險惡也是無窮,尤其是武后專權之後,更是殺戮不斷,為了以防萬一,他沒讓二兒子作官。
如今二兒子蘇份已娶妻生子。住在蜀地的眉山縣,他是宰相之子,又有一身大學問,如今已是當地有名計程車紳,這場宦途風波應該不會影響到他。如此。哪怕有更大的變化,蘇家至少也能保全一支血脈了。
想到這裡,蘇味道心中安慰了些。可是剛剛覺得有些欣慰,忽爾想到他的兄弟蘇味玄,不禁又生起些悽苦的感覺。
蘇味玄是他的兄弟,兩兄弟歲數相差很大,父親死的早。他亦兄亦父地把這個幼弟拉扯大,又教他學問。如今官至太子洗馬,也算對得起亡去的父母了。他對這個幼弟呵護備至。可是自他做了宰相,兄弟倆反而越走越遠了。
因為蘇味玄見兄長做了宰相。常常請託他辦些不合情理的事,蘇味道每每拒絕,蘇味玄便會惱羞成怒,對兄長不止摔摔打打甚至惡語相向,蘇味道一直不以為忤,對幼弟寵溺萬分,可謂盡足了兄長的本份。
如今他入了獄,味玄始終不來探望,也許是因為推事院監管嚴厲,不許犯官家屬探望吧,可是一日三餐都是自家僕傭送來,也未見味玄稍盡心意,蘇味道哪還不知弟弟這是惱恨自己,以至不顧兄弟之情,想起來不免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