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了一聲。這個丫頭一向目高於頂,除了在她的母親和兄長以及他這位忘年之交面前會露出稍些少女氣息,大多數時候都像一個庵中靜修多年的女尼般恬靜。她的性子很冷。想讓她活潑起來頗為不易。難得的是她對楊帆卻很是另眼相看,不知楊帆有什麼特質。讓她如此青睞。
李慕白雖然活了八十八歲,但這世間事,有許多依舊是他無法搞清楚的。論身世地位,比楊帆高的寧珂已不知見過凡幾,論相貌氣質,不用往遠處找,眼前長廊中不遜於楊帆的就有四五個,那個崔湜面如冠玉,目似朗星,似乎比楊帆還要英俊三分。可眼緣這種東西,根本沒有道理可講。
李慕白喚過林子雄,低低囑咐幾句,便對寧珂道:“丫頭,看夠了沒有啊,咱們走吧!”
“哦!”
寧珂微笑著瞟了楊帆一眼,便隨著李慕白緩步離去,兩個李府家人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身後。
“咳!你們在這兒大呼小叫的作什麼?”
眾人正轉著圈兒地吵架,外邊忽然響起一個威嚴的聲音。正在人群中蹙眉觀看的一箇中旬男子回頭一看,不由輕啊一聲,連忙讓開一步,拱手道:“林叔!”林叔就是林子雄,論年紀,他才年過三句,可是這個歲數相差無幾的人卻尊稱他為林叔。
說話的這個人也是李氏子弟,不過他不是隴西李氏,而是趙郡李氏,名叫李尚隱,幼年時便徙居長安萬年縣。此人二十歲時以明經中進士,補下邽縣主簿,這一次是因為李老太爺大壽,特意告假前來祝賀的。
李尚隱身邊還站著李徵虎、李緒才、李靖宇三個人,都是趙郡李氏子弟,至於隴西李氏子弟,這裡是看不見的,自家老祖宗過大壽,他們一個個忙裡忙外的,哪有空閒。倒不是李家沒有奴僕下人可用了,這樣的大日子做晚輩的總要親自操持才顯得孝敬。
這幾人一向林子雄行禮,附近不管認得不認得林子雄的,都知道此人身份不俗,便為他讓開了道路。林子雄瞟了一眼那幾個猶自面紅耳赤的世家子弟,重重地哼了一聲道:“今天是我們李家老太公過大壽,你們卻在這裡爭吵不休,這就是你們所說的禮數、所講的斯文?”
王思遠知道此人應該是李家一位擔著職司的人物,頗有地位,便恭聲申辯道:“這位長輩,非是晚輩不知禮數,實是楊帆此人不恭。詩詞大道,在其口中卻……”
林子雄翻了個白眼兒,不屑地打斷他道:“詩詞之道,本來就是陶冶情操、增添雅興的一種文字遊戲,餘此之外,有個屁用!林某這半輩子替老太公做了許多大事,沒有一件是靠著之乎者也的什麼狗屁詩詞就能辦到的!”
王思遠臉龐騰地一下又紅了,正要再與他理論一番,林子雄向楊帆一指,道:“楊郎中論年紀,比你們其中許多人還小些,可他如今已經身為刑部郎中,朝廷五品命官。你等都是蔭補為官,比他早的多,如今有幾個比他官兒大?”
“我等……”
“仕途前程不如人,再說功業!前幾年默啜揮十萬突厥精兵,襲我明威戍,還是楊郎中,運籌帷幄,巧妙用間,先救飛狐口五千戰士,又退突厥人十萬大軍,那時你們在幹什麼?讓你們上戰場,羽扇綸巾地吟幾句詩,能立下如此功業嗎?”
“我等……”
“御史臺一班酷吏橫行南疆,激起民變,楊郎中斬酷吏、息民怨,明賞罰,多方斡旋,蠻州、姚州、潘州等一班桀驁不馴的土蠻俚獠心悅誠服,這才偃旗息鼓,向朝廷乞降。叫你等去誇誇其談一番,辦得到嗎?”
所有的世家子都不說話了,各大世家的閥主齊集長安,為的就是南疆之事。南疆之事被各大門閥視為改變朝中敵我政治力量的一個重要契機,而這個機會就是楊帆創造的。如果此事易為,各大門閥早就去做了,還會直到今天才如獲至寶?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