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像一支箭命中她的咽喉,教她啞口無言。
是自取其辱也好,是自甘墮落也罷,無論如何她還是要得到這份工作的,既然此路不通,那就先回家想辦法,要騙要拐,了不起再來一次。
“很遺憾奶奶不肯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那麼打擾了。”說完,她起身就要離去。
“慢著。”李宸鳳喚住她。
丁品臻緩緩轉頭望住她。
“既然你都說你要贖罪了,那麼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如何?”
“奶奶您請說。”
“如果我沒看錯,你懷孕了,是吧?”李宸鳳笑問。
“……”為什麼突然這樣問?她警覺著。
“很好,你不願回答只有兩個可能。第一,你有難以啟齒的難處;第二,你不願和我開誠佈公。如果是這樣,我們就很難談下去了。”
她不明白,她懷不懷孕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要開誠佈公是吧?
那就來吧。她就聽聽看,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是的,奶奶您沒看錯,我的確是懷孕了。”
“如果我讓你得到這份工作,等同將我唯一的孫子、我們孫家唯一繼承人的安危全交到你手上,基於你過往的不良紀錄,我要求一份抵押品,應該合理吧?”
“什麼樣的抵押品?”丁品臻問。
“我們來籤一份協議書,以確保你會善盡看護的責任,不會傷害昏迷中的世祁,所以希望你附帶簽下一份同意書——等你肚裡的孩子出世後,同意由我們孫家收養;如果世祁在你的照顧下沒有出事,等他恢復正常或你不想做這個工作要離去時,我便把這份同意書還你。這就是我說的抵押品。”
丁品臻腦袋裡轟然一聲,真不敢相信這個老狐狸竟會提出這樣的建議。
“很為難?也對啦,或者你該跟孩子的父親好好商量這件事。”
“不必!你去找律師來,我籤。”孩子在她的肚子裡,要出生也還要八、九個月的時間,這麼長的時間,夠她把這份收養同意書拿回來了,先把眼前的難關渡過再說。
“好,明天我會找律師來,我們簽好協議書,你就可以來照顧世祁了。”
“謝謝奶奶,那我先回去了。再見。”
“再見。福伯,幫我送丁小姐。”
等兩人都下樓,世祁從房間走出來。“奶奶,這樣好嗎?那我們跟騙子有什麼兩樣?”
“非常時期自然得用非常手段。”李宸鳳閉著眼睛說。
翌日。
丁品臻帶著簡便衣物到孫家報到。
她到場時孫家只有孫奶奶、福伯和律師,孫正皓夫婦則被孫奶奶要求到歐洲進行商務考察,她很不是滋味地再度和孫家簽下另一紙協議書及收養同意書。
“好了,奶奶你要我籤的檔案我都簽了,現在我可以去看孫世祁了嗎?”
“丁小姐,請我跟來。”福伯招呼道。
當她看到孫世祁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心裡百感交集,忍不住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看見她時驚愕而惶惑的牽著她的手走進法院公證結婚的表情;想到他在山上出車禍時自己心中的驚嚇和自責;想起他對她的虛情假意不計真假的慷慨付出;想起在法國無名小島時的點點滴滴,她紅了眼眶,卻不教淚落下。
她知道此刻她沒有悲觀和流淚的權利,她只想他快快醒來,恢復以往那神采飛揚的愉快模樣。
“福伯,他的醫生和護士幾點會過來?”
福伯看看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必了,你忙你的去吧,我會看著他。”
“是。”福伯退了出去。
她坐到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