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試總裁,主持此次會試。會試於三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在貢院舉行,共有三百零四人中了貢士。
陸琝出了貢。因為貢士之後就是殿試,殿試只是重新排名次而已,所以,出了貢,也就是進士到手了。
訊息傳到安慶,陸大太太老淚縱橫。成了,琝兒總算達成志向,可以娶妻了。
嚴芳華一直沒有出嫁,苦苦等著陸琝。陸大太太一則是憂心愛子,二則也是覺著對不起侄女,稟明公婆之後,盛將僕從,由長子護送著,帶嚴芳華去了京城。
這回,說什麼也要替兩個孩子把婚事給操辦了。
陸大太太一行人風塵僕僕到了京城的時候,陸琝已經赴過瓊林宴,遊過長安街,入翰林院為庶吉士。本朝慣例,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琝兒這庶吉士,就是往後的宰相人才啊。陸大太太熱淚盈眶。
陸家在京城自有宅院,陸大太太命人清掃修理了,粉刷成新房。&ldo;琝兒,你年紀不小了,芳華更是被拖成了老姑娘。聽孃的話,成親吧。&rdo;陸大太太開始著手籌辦陸琝和嚴芳華的婚禮。
陸琝年輕得志的面龐浮上絲鬱色,冷冷道:&ldo;我不娶她!&rdo;
陸大太太氣的發抖,&ldo;慣的不像你了!你說不中進士便不成親,娘不也依著你了,芳華不也等著你了?如今你春風得意,敢給親娘甩臉色看了,是不是?&rdo;
陸琝緊緊抿著雙唇,一言不發。陸大太太一頭哭,一頭說,&ldo;芳華被你耽擱成這樣,我都沒臉回你外祖父家了,你知不知道?你是男人,年紀又輕,又有功名在身,娶妻不難。芳華呢?她今年都二十了,苦苦守到現在,你不娶她,是要活活逼死她麼?你個沒良心的,趁早拿繩子過來勒死我是正經!&rdo;
陸琝直挺挺跪在陸大太太面前,頭頂捧著一把鋒利的快刀,&ldo;你竟是一刀殺了我,倒還痛快些。&rdo;
陸大太太嚇的哭都不會哭,傻了。
嚴芳華知道後,枯坐半夜,上了吊。許是她命不該絕,值夜的丫頭睡覺淺,聽到椅子倒地的聲音,睡眼朦朧的過來檢視,這一看可好,殺豬般的大叫起來,尖利的叫聲響徹整個陸宅。
嚴芳華被救下來之後,面向牆壁流淚,任憑陸大太太怎麼勸說,也不肯回頭。陸大太太真是肝腸寸斷,這是做的什麼孽喲,好好的嚴家姑娘,到了這步田地!
陸瑋性情忠厚,看不過表妹受苦,勸陸琝娶她,&ldo;她為了你才耽擱到如今的,你不娶她,良心能安寧?&rdo;陸琝不為所動,&ldo;我從未說過要娶她。&rdo;
陸瑋急的跺腳,&ldo;娶誰不一樣,娶誰不是娶?你就忍心看著芳華茶飯不思的,一天一天憔悴下去?阿琝,你吃了秤砣還是怎麼著,心硬如鐵!&rdo;
陸琝悽慘的一笑,&ldo;我不娶她,她要死;娶了她,我要死!哥,你想看見我死麼。&rdo;
陸瑋目瞪口呆。不過是娶個媳婦兒,怎麼著就至於要死要活的了,你是男人,媳婦兒不趁你的心,你還可以納妾啊。
鬧騰了兩天,陸宅一片愁雲慘霧。
第三天上,陸大太太狠狠心,收拾利落形容,命人抬下車馬,去了魏國公府。都怪徐家那丫頭,要不是她,琝兒能這麼死心眼兒?
陸大太太本以為阿遲是獨門獨戶過日子的,到了魏國公府,只能見到阿遲一人。誰知悠然也在,傅嶸也在,大哥兒和序哥兒滿地追著跑,婆媳三人看著兩個孩子,十分和美。
&ldo;琝兒何等痴心,至今不肯成婚。她可倒好,孩子都滿地跑了。&rdo;陸大太太心中酸澀。
行禮寒暄畢,悠然坐了主位,陸大太太坐了客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