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去還給他。
童玉棠的家是老式的洋樓,第一層住的是一對老夫妻,看見她又回來了,就笑著說:“恭小姐,好久沒見你了。出差去了?童先生一定很掛念你。”她只好一笑,走到二樓,開了鐵門,再開房門。房門已經很舊了,需要插緊鑰匙向外一拉才能開啟。這些她已經做過很多遍,現在想來是最後一次了,心裡就空落落的。房子還是老樣子,沙發上掛著一條褲子,兩雙襪子,橫著幾本雜誌,沙發下面丟著拖鞋,數一數好像又是單數。她的唱片還放老地方,那時走得急,也沒想起來帶走。茶几左邊的第三塊地板還是翻翹起來,她幾次催童玉棠換掉,他都當成耳旁風。摸了摸茶几上的灰,一眼瞥見一旁的電腦——那時給他砸掉了,不知後來修好了沒有。正感傷的時候,身後的門“哐當”一聲開啟,緊接著就是屋子主人的聲音:“誰!”
恭曉居“豁”得一下站起來,童玉棠也很楞住了,大概沒想起她會再回來。二人對望,兩張臉一會紅一會白。恭曉居連忙說:“我來還鑰匙。你怎麼在家?”童玉棠走出來,把沙發上亂糟糟的東西都推到地上,又去冰箱裡摸了一陣,一會摸出兩罐啤酒來,對她說:“你喝不喝,只有這個。”她搖頭,他就坐在沙發上一人喝起來。
恭曉居坐在他身旁,一會說:“鑰匙放在門口的桌子上了,你自己放好。”他不出聲,她又坐了會,就站起來說:“那我走了。”他朝她看一眼,突然笑問:“聽說你要結婚了?”她拿起包,不在意地回答:“是的。”童玉棠兩頰燒紅,還是笑:“恭喜。什麼時候?我等著收喜貼呢。”恭曉居就回頭惡狠狠地回答:“你放心,一定會發給你的。”童玉棠坐在沙發上喘氣,她就跑去唱片架旁,把裡面的唱片的全倒出來,一邊往包裡塞,一邊說:“我把該帶的都帶走,以後再也不來打擾你。”塞完後她就站起來,童玉棠想蹲下去拉她,一下子沒站穩,頭猛一沉,又坐回沙發上。
恭曉居問他:“你怎麼了?”他卻指指自己的心。她走過去摸他的額頭,然後就說:“活該。”他卻一把拉了她的手道:“我是活該,你別走。”
廚房裡的水壺不一會就響起來,童玉棠身上蓋著毛毯子,一隻手還拉著恭曉居,笑道:“水開了。”恭曉居拿著熱騰騰的玻璃杯,周圍一圈還滴著水珠。他湊過去,咕咚咕咚得喝了。恭曉居說:“吃藥啊。”他卻搖頭,挑起眉毛:“都吃了多少天了,我還是病病歪歪的。”他說話的時候都不曾放掉她的手,恭曉居只好低了頭,一時想離開,一時又放心不下他。沒過一會窗外又下起雨來,卻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童玉棠拉著她笑道:“還是你幫我看看吧。怎麼退燒?”她一手摔掉:“我怎麼知道?”他奇道:“你到底是幹哪行的?我怎麼老弄不清?”她聽見雨聲越來越大,只說:“我看中醫的。”童玉棠拉進了她,笑道:“西藥治不好,就吃中藥吧。”他真的伸出了手,把她的手指按在手腕上,問她:“如何,我得了什麼病?”恭曉居看著他,一會說:“氣血兩虛,脾腎虧損,可見是私生活糜爛。”童玉棠卻不生氣,只問她:“還有呢?”她又說:“脈相均衡有力,可見你的心有多硬;四肢卻是冰冷,就知道你是冷血的。”她感覺到童玉棠越跳越快的脈搏,臉上一陣臊熱,就扔了他的手腕。冷不防他一把將她抓過,摟在懷裡輕聲道:“對不起——你要我說多少遍呢?”
這場雷陣雨一直不停,天漸漸陰黑了。恭曉居聞到窗外泥土的味道,就說:“我去開燈。”童玉棠抱著她,彷彿心滿意足,再也不想動似的。他摸到茶几下的半截蠟燭,找了打火機點燃了,微笑道:“這不行了。”恭曉居朝他懷裡縮了一下,他問她:“你冷嗎?”說著就拿起身邊的毛毯把她和自己裹住了。他聞著她頸間的幽香,越嗅越下面。藉著燭光看到她慌亂的眼神,就湊近她的鼻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