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裝可愛嗔道。
但其實一點都不可愛,這種要求就像辛丑條約一樣糟糕,根本就是想炫耀她有個體貼到家的男友。所以澤於皺起了眉頭。
“拒絕她吧,告訴她這樣很不成熟。”
我心想,用拖把輕輕碰了澤於的鞋子一下,當作是精神上的鼓勵。
“好,但是得等我比賽完了才有時間。”澤於歪著頭想了想,終於開口。
“怎麼可以,道歉信當然要在同學會之前就寄給我的同學啊?你不知道事後道歉一點誠意也沒有嗎?”她女友堅決地搖搖頭。
我一邊拖地一邊快氣炸了,怎麼會有這種野蠻女友?
真是鳳凰叼著喇叭花。
“那好吧,把你高中同學的住址寫在紙上,明天拿給我,我後天就去寄。”
澤於苦笑,笑的很有紳士風度。
我快昏倒。
他們倆後來聊到一年後準備研究所考試的事情,我就沒興趣聽了,在櫃檯後心煩意亂背世界地理。
不久,澤於的野蠻女友先走,只見澤於鬆了一口氣,拿出他那臺肥大的筆記型計算機放在小圓桌上,開始打字。
我終於忍不住了。
我衝了一杯肯亞咖啡(這是我衝的最好的咖啡),深呼吸,看了看老闆娘。
老闆娘正迷上做薑餅屋,只是用眼神示意隨便我怎麼做。
阿不思打了個哈欠,推推紅色膠框眼鏡,她也沒意見。
於是我捧著肯亞咖啡,走到澤於的身邊,有些慌張地坐了下來。
“請你喝的。”我說,小心翼翼將肯亞咖啡推到澤於面前。
《等一個人咖啡》
“你知道我喜歡喝肯亞?”澤於有些驚訝,但隨即點頭稱謝。
“當然知道,因為你自己一個人來的時候,只會點一杯肯亞,最多再一塊小蛋糕,不記得也記得了。”我儘量笑的溫柔婉約。
澤於拿起馬克杯,笑笑喝著我親手調製的肯亞。
“你真是個觀察敏銳的人。”澤於。
“這應該是誇獎?還是在笑我。”我笑。
“當作聊天的起頭,彼此認識的起點吧。”澤於笑的很從容。
他真是個善於溝通的人,不愧是辯論社的社長。
“那敏銳的你,知道我為什麼每次都要坐在角落嗎?”
澤於丟擲一個簡單的問題。
我指著地上,他筆記型計算機的變壓器,笑笑。澤於也笑了。
有時澤於會在店裡待上兩、三個小時,手指像彈鋼琴般在鍵盤上飛舞。
他坐在角落,是因為角落的位置底下有個插座可以無限制供電,讓他指舞不停。
“你果然很敏銳。”澤於讚許。
“不,你的問題不需要敏銳的人才能解得出。”我搖頭。
“喔?”澤於。
“只要留一點心就會注意到啊。”我。
“原來如此,你很留心我?”澤於笑。
我的臉大概紅了來,我從手掌的溫度就可以知道。
“真失禮。”我突然變得很有家教。
“對方辯友,我看不出你有任何失禮的地方呢。”他正經八百地說:“在這個充滿商業邏輯的社會里,在一家咖啡店能不被當作一個陌生的消費者,其實是一件很令人愉快的事。”
“我想我懂你的意思。”我想起了法蘭克福批判學派的大師馬庫思,寫的“單向度的人”,那是我們三民主義課的課外讀物。
“所以應該輪到我請你一杯咖啡?茶?還是熱白開水?”他笑,笑的很認真。
“那天真的很抱歉,我剛剛上班什麼都還不會,只能讓你喝沒有味道的熱開水。”我吐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