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高中念女校,北一女,本來以為這種情況應該要停止了,但我搭公車的時候都有高中生跟大學生從後座遞上電話號碼,或偷偷塞進我的書包裡,有的更不知道從哪裡知道我的手機號碼,留言說想多認識我一點,真搞不懂他們男生到底在想什麼,我看起來很缺朋友嗎需要他們來幫忙?更別提進了大學後發生的一切,你都看到了。”百佳的語氣卻沒有一點開心,完全沒有炫耀的意味。
我沒有接話。
因為我是個聽故事的好手。
百佳說,每一個接近她的男生,或多或少都有些許的愛慕之意,這雖然不是什麼壞事,但都不是單純的友誼,更別提那些主動遞上情書或提出邀約的男孩子了。
日子久了,百佳身邊的好朋友都是女性,跟男孩子之間的相處則是不斷的約會、約會、跟約會。
我說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百佳同意,但她自從看了我寫的小說中關於阿拓的一切後,她開始羨慕男女之間也能夠像朋友之間單純的、沒有壓力的相處。
相約看電影就是看電影,不必扭扭捏捏、想太多。
看電影就是因為電影好看,不必牽強附會地說:”看什麼電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你一起看的人、還有當時的感覺”,然後加上曖昧不明的嘆息。
看電影時一起吃一桶爆米花,只是因為一個人嗑一桶嗑不完,沒有別的意義。
友誼沒有界限,如果有,也是自個兒劃的線。
這一個禮拜的實際相處,除了確定百佳對阿拓的喜歡,更確定了另一件事。
阿拓根本不會因為百佳漂亮而動心,他謹守朋友之道,盡朋友之誼,百佳根本不需要煩心”選擇”、”這個人好不好”、”這個人適不適合”等問題,只要專注與這個人共同去做一件事,諸如拼圖、聊天,就行了。
“從友誼發芽昇華成的愛情,才有最堅實的土壤。”
百佳為自己的愛情下了批註後,就睡著了。
我則細細咀嚼這句話。
《等一個人咖啡》
一月中後就是一連串的研究所考試,也靠近學期末,許多人許多事都開始忙碌起來。
澤於幾乎不到咖啡店裡,他把所有的精神都放在研究所考試的勝負上,不是在圖書館地下室的二十四小時K書室唸書,就是在社窩熬夜念補習班講義,我差不多每天晚上都會找點事去社窩晃晃,或是待在那裡陪他到深夜。
而阿拓跟我相處的時間如預期少了許多,但畢竟跨年別具意義、不能總是循例放棄許多跟阿拓經歷好玩事情的機會。
我每個禮拜天還是會與阿拓去洗衣店吃頓便宜又豐盛的晚餐,跟鐵頭以及幾個饕客級街坊抬槓;小說寫得沒勁時,也會打電話約阿拓去暴哥家看場電影,甚至還在百佳的允許下幫他們拼過兩次圖。雖然我去阿拓住處時發覺胡蘿蔔跟百佳很親暱時,心中竟小小吃醋了一下。
這段期間還有個小小插曲,就是思婷交了男朋友,而且還是個印尼僑生,臺灣原住民文化跟印尼風土民情的差異與協調變成我們寢室永遠聽不完的趣談。
跨年那晚思婷沒有回到寢室,就是因為思婷參加的山服社一行人興沖沖騎機車跑去大山背看螢火蟲,雖然時令不對當然什麼蟲也看不到,但據說思婷在山裡看見紅衣小女鬼,也算不虛此行。
而百佳,則陷入困惑。
“思螢,你覺得阿拓都沒帶我去洗衣店吃飯,也沒帶我去黑社會家裡看電影,也不帶我去看重考生表演魔術,是為什麼?”百佳來到咖啡店,趴在櫃檯上。
“也許不是阿拓不帶你去,而是還沒帶你去吧?”我遞給百佳一杯愛爾蘭咖啡。
“那他什麼時候會帶我去?雖然跟他在一起不會無聊,但你有去我沒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