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完,來,一起挑一片吧。”阿拓走到一整面排滿五花八門DVD跟VCD甚至LD與錄影帶的影片牆前,專注地檢視。
我火速跳了起來,興沖沖走到阿拓身邊一起挑片。
好萊塢電影、歐洲藝術片、東南亞歌舞片、各國恐怖片、百老匯舞臺劇、臺港片、奇奇怪怪紀錄片、甚至是未成年不宜的丹麥愛情動作片等應有盡有,但我發現影片雖然多到氾濫,但排放的方式亂七八糟毫無邏輯可言,要日期沒日期,要種類不種類,一時之間我也不曉得想看些什麼。
“真不知道要看什麼,你出選項我來決定吧?”我說,這裡真是個眼花撩亂的寶藏庫啊!
“好啊,一,哈拉猛男秀,二,絕命終結站,三,臥虎藏龍,四,獵殺U571。”阿拓抬頭看看我。
“聽說絕命終結站很恐怖,你看過嗎?”我問。
“沒啊,那就這部吧!”阿拓抽出DVD,將它放進牆角的高階影碟機裡。
垂掛式的投影布慢慢下降,阿拓小心翼翼控制客廳的燈光,調暗。
此時我一屁股摔在沙發上,樂得大叫:”好棒的視聽間!可惜就缺飲料!”
阿拓猛拍自己的頭,好像裡面的電路板給放歪了似的:”也對,居然忘了,我去看冰箱有沒有喝的吧。”說著就去一旁的廚房開冰箱,投影機正放著片頭的預告片。
“阿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啊?你朋友的嗎?”我接過阿拓遞過來的可樂。
“對啊,他是個黑道大哥,一個人住很寂寞的,所以我有時候會過來跟他看電影,他啊,雖然看起來很兇,但談到電影卻是個一百分的影評跟影痴哩。”阿拓開啟手中的可樂,說得理所當然。
“亂講,說真的啦。”我鍥而不捨遞追問。
“真的啊,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阿拓狐疑地看著我。
“黑道大哥?住這裡?你有他的鑰匙?”我張大嘴巴。
“他外號叫暴走死神,聽說在南北二路都很有名的,年輕時也上過通緝犯的排行榜喔,不過他自己是覺得沒什麼了不起的,是個謙虛的人,他說聯考反而比較難上榜,他試了兩次什麼鬼都沒考到;想在黑道混出名堂就簡單多了,砍幾個人就可以屌很久,反而不適合拿來吹牛。”阿拓看著電影開始,一邊說:”他說,我叫他暴哥就好了,鑰匙也是他給我的啊,而且他覺得一個人看電影蠻無聊,所以有新片他都會問我要不要一起看。”
“暴哥。。。。。。聽起來是個很恐怖的人?”我快昏倒了,說不定沙發底下正躺著一具打包好的屍體也說不定。
“不會啦,他又不是整天砍砍殺殺。而且不砍的時候怎辦?他這種人最寂寞了。”阿拓將鞋子脫掉,盤腿坐在沙發上:”所以他裝置越買越高階,他就越發現沒有人一起分享實在是很孤獨,畢竟現在的社會大家都需要朋友啊。”
《等一個人咖啡》(2)
正當我想放棄追問的時候,房間的門喀喀開啟了。
《等一個人咖啡》
一個剃著精悍平頭,穿著黑色西裝、戴著黑色墨鏡的男人站在房門口,抽著煙,漠然地看著我們,然後將煙徒手攆息。
大約四十歲的男人,眼睛像孤傲的雄鷹,鼻子上的橫疤記錄著狂暴不馴的青春。
我全身寒毛直豎,雞皮疙瘩爬了整條手臂。
“你的女人?”男人將菸蒂隨手彈向樓梯下,關門。
“不是啦,剛認識的朋友,她人很好。”阿拓指著我又指著他,說:”她叫思螢,他就是我說的暴哥。”
我趕緊正襟危坐,知書達禮地靦腆一笑:”暴哥好。”
暴哥冷淡地揮揮手,脫掉黑色上衣,捲起袖子,露出刺得龍飛鳳舞的手臂。
我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