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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部分

之的印象也不錯,因為以前所有蕭氏的本家子弟都把他當做僕人的使喚,蕭鉉之卻給了足夠的尊重。

方才沒有及時對東陽夫人施救,已是失了交情,既然蕭鉉之開了口,劉青松從本心上也是不願意拒絕的。他便走至東陽夫人面前蹲下,看見她直穿過胸膛的箭頭,素衣上綻開一朵碩大的血蓮,胸膛起伏微弱,生命跡象已經十分衰弱,他還是伸手探了探她的脈搏。

片刻才沉聲道:“十郎啊,大夫人這一劍傷到了心臟……”

具體傷到了心臟或者心臟附近的哪個位置,劉青松還不敢斷定,但這種傷在大唐沒有條件手術,沒有血液供應,幾乎是必死無疑。

蕭鉉之面色有些蒼白,薄唇緊抿,眼中有淚水不受控制的溢位。

東陽夫人緩緩睜開眼睛,聲音虛弱幾如吐息,“早已及冠,堂堂男兒,哭什麼。”

天色已經擦黑,蕭府的門前點了燈籠,晚間預示著要關閉坊門的鼓聲傳來。

東陽夫人抬手,似乎是想摸摸蕭鉉之的臉,然而最終卻只是輕觸他下顎便又頹然落下,清淺的目光中隱含著一種淡淡的複雜情緒,“你我……這母子的緣分……來得不合時宜,我沒有好好……對你,不值得你悲傷。”

“母親為我做了許多,我知道,母親是想為我在蕭氏謀一席之地,而不是作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存在。”蕭鉉之從來不曾想過,母親還會關心自己,陡然之間逆轉了他的認知,那種震撼令他到現在才有些反應過來。

剛剛明白,卻已經失去。

“我從未問過……你是否想要這些,只是覺得……你我……畢竟母子一場,我理應為你……做些什麼。”東陽夫人目光漸漸有些渙散,她嘆息一聲,喃喃道:“替我做件事吧……求宗族放了我……放了我……”

她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最終彷彿被晚風吹散一般,杳無痕跡。

冉顏站在石階上,能清楚地看見東陽夫人一向清遠面上泛起了似有若無的笑。

東陽夫人是否對那個曾經青梅竹馬的郎君愛意刻骨,冉顏並不知道,但她明白,一場政治婚姻奪去了東陽夫人的自由,也奪去了她的一生。

自嫁入蕭氏,東陽夫人顛沛流離了十年,清寡孤寂十餘年,生命中唯一重要的,是一個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心情面對的兒子。

蕭鉉之脫下自己的外衣,一言不發地抱著東陽夫人上了馬車,進入車內之前,回頭看了冉顏一眼。

那一眼看不出什麼情緒,但冉顏知道,肯定有恨。因為當時冉顏的落井下石。東陽夫人已經中了箭,可是冉顏沒有任何施救的意思。

但冉顏目光坦蕩地回視,如果再重來十次,她依舊不會關心東陽夫人的死活。東陽夫人的謀算不留一絲情分,她也不過是原原本本地還回去罷了。

事已至此,冉顏也就沒有出言讓東陽夫人的屍體安置在府內,任由蕭鉉之離開。

蕭鉉之進入車內,將東陽夫人輕輕放下,低頭的一瞬,卻看見自己中衣的衣袖上用鮮血寫了三個字——金繡球。

他心中微微一頓,旋即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院子裡養了許多花,其中有一種菊花便叫做金繡球。

金繡球怎麼了?蕭鉉之看著東陽夫人蒼白而安詳的面容,心知道,母親並未親扣交代,而是選擇這種隱秘的方式,其意思定然不是讓他代為照顧那株金繡球,那是為何?

八百下鼓點才不過響了五六百聲,蕭鉉之的馬車到達坊門時,尚未關起,恰與聞訊匆匆趕來的官府之人擦肩而過。

今夜無月,天色越發漆黑。

劉青松派去尋桑辰的人也已經回來,帶回了他們都不願聽到的訊息——桑辰不在府內,劉青松交代他可能去的地方也都找遍了,都說從巳時(早上九點)之後便不曾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