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她是個令人討厭的女人。”忽然間林烈陽的嘴角也揚起了一個奇怪的弧度,他微仰起頭,似乎是在回憶,似乎又是在觀察龔涼雨:“她剛烈倔強、心狠手辣,幾乎不願意為別人付出些許一心只想著為自己,她對孩子沒有過多的親熱,更多的只有要求、許願。。。”
龔涼雨沒有說話,他是第一次聽到兄長對母親的評論,原以為他會對母親大唱謳歌,卻不然從他的語氣中聽到的全是對她的無奈與苦澀。
“她不是一個好妻子好母親,更不是一個好女人,我那時就總是在想為什麼父親要娶一個這樣的人做妻子,她除了一副漂亮的皮囊以外還能有什麼。。。”
現在的場景就如同是一對和睦共處的兄弟倆同時在對少年往事的回憶,回憶過去的事,回憶他們那並不美好的母親。。。似乎在天空的灰白映照下,朦朧之間,眼前這個挺拔英俊的身影再次與當年那個溫和稚嫩的身影重合了起來,冷酷的兄長似乎不小心流露出一些。。。不該有的懷念的感覺。。。
“可是在她死拽著我的衣服哀求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原來她還有這麼的一面。。。”
“也或許是她最真實的一面。。。”
似是有序卻若紛亂,雪亦冰冷而亦溫暖。
林烈陽對著院中那並不美麗的雪景露出了一個和當年一摸一樣的淺笑,簡單的,明淨的笑。。。
混沌之間,龔涼雨似乎不太明白兄長所說的話,但他能感覺到,林烈陽剛才的那一番話不完全是說給他聽的,同時,也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就在他想要理清這些話的時候,離去的腳步聲利落地敲響在空曠而寧靜的院落中,林烈陽沒有感情波動的聲音伴隨著響起:
“隨你怎麼想,我已經把你應該知道都告訴你了,怎麼選擇是你自己的事,原諒她也好恨她也罷,反正她啊,也早就化作黃泥一撮了。。。”
林烈陽知道,那個在龔涼雨心中的恨,是一種經過日積月累沉積成的恨,不可能因為他這一席話而消除,甚至是用畢生的時間也是無法消除的。。。但他要的是龔涼雨心頭的那一絲亂,只有這一絲毫不起眼的亂才不會引起他內心對這番話的牴觸,這樣才能讓這個真相慢慢地、日積月累地侵蝕他的恨意,最終得以改變些許。。。
“還有的就是。。。”已經一腳踏出門檻的林烈陽忽然之間退了回來,用的是一種極其嚴厲的語氣,說出了他對弟弟最後的一句話:
“你以後不許再說什麼'殺了我'這一類的話,那是隻有懦弱的人才會說的話。。。而我們林家,絕對不允許有這種懦弱之徒存在。”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絕塵而去。。。
只留下院中老舊木門“吱呀”一聲的迴盪,不停地在院中繞樑不絕。。。。。。
第39章
隨著鏤花檀木門的開啟,夾著雪味的冷風徐徐而入,旋即捲起內室門簾疊疊蕩蕩,牆上的隱隱燭影也被掃得搖曳不定。。
林烈陽脫離了眾人的追隨獨自跨入了房中,無視侍者們詫異的眼光徑直走入了內室。本是忙於吩咐抓藥的老大夫一見到他便連忙站了起來,戰戰兢兢地恭迎在旁等候發問。
襯著玄色的床褥,透著點點紅斑的白布異樣的醒目,但相比之餘最為刺眼的,莫過於那依舊毫無血色的臉……連日來的勞累負傷,再到刑逼至身,本是鐵打的身體最終也還是經不起折騰,人近乎消瘦了一圈……
微緊的眉頭,短小緊促的呼吸,卻意外地給人安寧恬靜的感覺。永不低頭的傲氣不再輕易浮現,輕微顫抖的眼簾描畫著另一個不一樣的羅傑,乖巧中帶著些許的無助……這些都讓林烈陽有些無所適從,他還是比較習慣那個總是用嘲諷語氣和自己較勁的羅傑,有著絲毫不輸給自己的傲氣……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