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布片蓋著李琮翌傷痕累累的身體。
“小虎,你在這兒住了多久?”李琮翌斂了笑容,向來爽朗明徹的眸子裡黑沉沉壓著陰雲,布片下的身體在輕微地顫抖,他的臉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憤怒,總之很有些扭曲。
“沒多久。”萬篪輕描淡寫道,端過一隻破碗,給他喂水。
李琮翌別過頭去,執著地盯著她的眼睛,嘶啞的聲音裡滿是怒火:“她還得喊你一聲表姐!她怎麼能這麼做?!”
萬篪沉默了片刻,抬起頭來,自嘲一笑:“她是誰?尊貴無比的神月帝姬——萬家老祖宗的恩長紫筠天君的寵兒,赫赫神山下派世間的使者!我也配她喚一聲表姐?天璨,她……和我們可是兩個世界的人呢!”
李琮翌一驚,從萬篪的眼眸中,他看到了深沉刻骨的憎恨與不甘。來白城之前,他已經聽說貌似如今的萬家,大爺爺一脈日子有些不好過。已經由陪著白澤寂偊來到萬家的老2一脈掌握了權柄。
而某一天,還在永安太學的萬篪突然神秘失蹤,李琮翌憂心忡忡地等待打探了幾日,終於坐不住了。這段時日,就算是清散如他,也察覺到了流淌在永安乃至全聯盟的一股不祥暗流。
自從,那位前神月皇朝的帝姬強勢高調出場,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悄悄冒頭。
又過了月餘,心急如焚的李琮翌這才費盡心機得到一個模糊的訊息,萬篪很有可能被白澤寂偊帶去了白城。原因……似乎與那新能源有關。
他再不遲疑,某天亦神秘失蹤於永安。
到了白城,他為了夜探白家老宅去踩點,不料想,這座被修繕一新的古老府邸,竟如一座沉默著的洪荒猛獸,他才翻牆而入,腳未踏實地面,便一無所覺地昏倒,再醒來,的確如願看見了萬篪,卻莫明其妙地滿身傷痕。
他孃的,八成是踩到陷阱裡去了……昏倒前,似乎嗅到一股濃郁的香味?李琮翌憤憤想。
“天璨……你在外頭,可曾聽說我爺爺的訊息?”萬篪湊到李琮翌耳旁,悄聲問。
她溫熱的鼻息繚繞在耳畔,李琮翌心裡一動,咬著牙硬撐著坐起身。伸手攬住她瘦削的肩膀,無視她擔憂的眼神,把她緊緊抱在懷裡,這才微聲道:“萬爺爺……處境雖有些不好,但畢竟是親兄弟,不比隔了一輩的外孫女。”
若是以往,雖然萬篪也會偎入李琮翌懷中,但他腰間的軟肉總免不了吃點苦頭,不過此時此境,他為了自己甘赴險地,滿身是傷地躺在這裡,所以萬篪雖瞪了他一眼,卻乖乖地任他抱著。
李琮翌的意思,萬篪明白。自己的爺爺雖然日子不好過,但叔爺畢竟與爺爺是親兄弟,明裡不方便,暗處總還是會照應一二。至於那位尊貴的爺爺的外孫女前帝姬神山使者大人,哼……至今,也未曾聽見她叫一聲“外公”!
萬篪心思恍惚,卻極其清楚,只要自己一日不交出那些寶貴的資料,爺爺和自己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不過,神山如果要插手其中……萬篪心中發苦。若是紫筠天君大人真的現身,只怕爺爺的堅持也維持不了多少。難道我萬家,就只有做那白澤氏的墊腳石這一途再無它徑了不成?!
李琮翌顯然很明白萬篪悲苦的心緒,他忍著傷痛,輕聲寬慰,兩人喁喁說著話,不妨這間暗室的石門吱吱作響,二人循聲望去,兩個人走進來。
一見那兩人,李琮翌眯縫起眼,而萬篪。神色瞬間冷漠,顯而易見,這二位訪客是常來常往的。
“琮翌少君,待慢了。”說話者是那白裙紫帶的少女,一臉溫和柔美的笑容,語聲輕緩,誠意十足。
“白澤寂偊少媛,真是有勞芳駕親來探望。”李琮翌撇撇嘴,藉著微弱的燈光,他第一次如此近的看清了這位如今可以說是名聲大噪的有聯盟第一名媛之稱的前神月皇朝帝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