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新,也多有仰賴我們爺的指點——而我們爺入仕前,親手籌建天行健商號,如今對尊府也堪稱是中流砥柱一般。”
“論仕途、論經濟、乃至論年歲,敢問我們爺到底有那點配不上薛姑娘?竟就惹得寶二爺義憤填膺,壞了他的姻緣還不肯罷休,又跑來林妹妹面前這般詆譭他?!”
“這、我……”
寶玉無言以對,他雖看不起經濟仕途,卻也知道這在旁人眼裡才是正道,總不好反駁說是因為焦順長得不夠‘俊俏’,又不會琴棋書畫吟詩作對,所以才不配娶個商家女為妻吧?
邢岫煙又道:“我們爺因出身榮國府,這一年殫精竭智為政老爺、寶二爺的仕途前程謀劃,便不說是有功,總不為過吧?”
“寶二爺如今但凡說的出我們爺一樁不是,先前那些詆譭也算事出有因。”
“這……”
寶玉再次語塞。
焦順雖然暗地裡做了不少‘好事’,可單從表面上看,對榮國府絕對是有功無過,而他寶二爺近來的做法,則無疑有恩將仇報兩面三刀的嫌疑!
邢岫煙見寶玉無言以對,便又繼續道:“我們爺與寶姑娘原就般配,更何況是二太太有意保媒,正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偏寶二爺無故阻撓,又說是不涉及兒女私情,所作所為當真讓人捉摸不透,想必應該是另有深意吧。”
說到這裡,邢岫煙對張口結舌的賈寶玉微微一福:“這等事情我自然沒資格過問,不過等我們爺得了訊息,必是要找二太太討個說法的,希望到時候二爺能有個確切的答覆!”
隨後她又對林黛玉頷首道:“妹妹好生將養,我明兒再來瞧你。”
說完也不等二人回話,徑自轉身揚長而去。
賈寶玉下意識向外追了兩步,又回頭看看床上的黛玉,嘴巴蠕動了幾下,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黛玉則是再次避開了他的目光,板著臉淡然道:“我乏了,二爺也快回去歇著吧。”
聽她話裡透著疏離,賈寶玉就覺胸口發悶,恍似捱了記重錘一般踉蹌了半步,隨即跺腳賭氣道:“罷罷罷,我這就去找太太,讓她把寶姐姐儘快許給焦大哥,這總成了吧?!”
說著,便也不管不顧的衝了出去。
“你、你……”
林黛玉下意識撐起身子,抬手想要喚住寶玉。
可轉念一想,寶玉若真敢在太太面前據理力爭,重又讓這樁婚事死灰復燃,一則彌補了對焦順恩將仇報的虧欠,二來也足以證明他對寶釵並無私情——至少私情不深。
於是到了嘴邊的呼喚,最終又咽了回去。
而外面襲人意欲阻攔,卻又被紫鵑、雪雁聯手拉住,只能眼睜睜瞧著寶玉跑了出去。
直急的她跺腳道:“快放開我,若二爺在外面有個閃失,你們林姑娘就能討到好不成?!”
想到寶玉是在病中,紫鵑也有些擔心起來,下意識放開了襲人,嘴上卻依舊不饒人:“我們姑娘如今這樣,還不是被二爺氣的?就算要問罪,也該先論二爺的不是!”
襲人顧不得和她拌嘴,趁勢掙脫雪雁的拉扯,提著裙角飛也似的追了出去。
可只這一耽擱的功夫,寶玉也早跑的沒影了。
且不提襲人在後面如何苦追。
卻說賈寶玉一路風風火火到了王夫人院裡,人還沒進門就衝屋裡嚷道:“太太、太太!前幾日都是我胡說八道,焦大哥人才難得,和寶……”
一邊嚷著,他一邊挑簾子闖了進去。
然而等看清楚屋裡的格局,寶玉卻登時傻眼了。
就見那羅漢床上,王夫人和薛姨媽隔著炕桌相對而坐,因聽外面吵嚷,四隻眼睛正齊刷刷向門口望過來,直把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