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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我猜,這裡就有四個美國偶像人物。”

“沒錯。另外我還看到馬車、蒸汽火車頭、大盜傑西·詹姆斯的圖片,還有一些應該是瑪麗蓮·夢露、約翰·韋恩和林肯的機器人。”

“那還包含他的鼻子嗎?”

“哦,這裡有三個林肯鼻子,一個在那個機器人臉上,一個在羅斯摩爾山上,還有一個實物大小的在禮品店裡。”

“實物大小?林肯的鼻子沒那麼大吧?”

“對的,我是說和羅斯摩爾山上的林肯鼻子一樣大小,從地面到天花板。你可以真的走進去。”

“這個嘛,可就不對了。不應該讓人走進林肯的鼻子裡面。”我把賈斯丁的幾項加進我的名單。“嗯,我再看一看,看能不能找到這些。所有迷你建築都擺有迷你人,也許我該仔細看看,或許羅斯福總統就藏在這些人或什麼東西當中。”

“好,”他說,“我也會繼續找。你發現什麼就打給我。親愛的。”他總是在最不可能的時候加上最後這句暱稱。(不過他還是說了,不是嗎?這才重要。)

11 艾比(2)

我們掛了電話,我往回朝樂園的“大洲區”走去。我站在“紐約港”旁邊,看到跟我們一起坐汽車從鬼怒川來的一對年輕的義大利情侶。他們車上就在親吻,現在還在親,兩人身體緊緊交纏,在船隻和摩天大樓的景色前相擁,後方是依然完好的“世貿中心”,高高聳立在他們上方。日本遊客都刻意視而不見,我猜這裡並不歡迎公然的談情說愛,可我還是忍不住再看看他們。他們擁抱的樣子是如此享受,如此歡愉,我在自己的生活中想不出有這樣的時刻,想不出有任何時刻我和賈斯丁會這麼渴望對方而必須馬上緊貼著彼此,儘量碰觸到對方的每寸肌膚而不在乎誰會看到。

也許我本來就不是這種人。就像我和賈斯丁第一次公開牽手,對我都是一場掙扎。我當時想,牽著一個男人的手走在大街上,對我有什麼意義?我還記得有一次,那是我頭一次和女生談戀愛的第一個星期,我和她走在一條安靜的街上,她把手伸到我手中,我們就那樣走了一條街,走得又喜又驚。後來我們聽到有個院子裡傳出一個小小的聲音,就立刻分開,好像我們互相燙到一樣。

多年後和賈斯丁走在路上時,我想到這件事,並不確定自己是否完全準備好跨到另一邊,而且我也知道兩人牽起手看來是什麼樣子。記得在我還年輕、老是做鋌而走險的事情的年歲裡,我看到男女牽手走在一起,看他們似乎擁有了全世界,好像握著的手裡有宇宙全部秘密的模樣時,竟感到悲哀。儘管我不想別人也這樣看我,不要他們為我悲哀,可在此刻,當我和這個承諾要與他慢慢共譜戀曲的人在一起時,難道就不會表現出來嗎?難道我就永遠沒有哪個時候,可以牽著一個人的手而不擔心看起來會怎樣嗎?對其他人而言,兩人身體接觸、公開展現柔情,是件簡單的事;但對我來說,這永遠都是個複雜的動作。

在我的生命中,始終存在著一件奇特的事,那就是我隨時會感到兩種完全不同的羞恥:一是身為從前那個女人,另一個是把她拋到身後。我一直有這種感覺,它佔據了我身體的每個地方,蜷縮在我體內,緊貼我身體的內壁。這樣生活了太久,使我不知道如果沒有它,我會成為什麼形狀。有一段時間,在我加入“救贖會”之前,我曾以為如果我挖得夠深,找出這些羞愧的根源,也許就能將它拔除。但我不認為它能除得乾淨。那枚羞辱和痛恨自己的小小堅核———它從哪來的真的重要嗎?———有太多時間可以發芽了。它已經伸出透明的小小卷須,包住整個表面,如果我拔除它,恐怕會把我整個毀了。

有趣的是,走到生命這個階段並不容易。我是經過不斷努力才到達的。“救贖會”的計劃很辛苦,你必須像個假釋犯一樣,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