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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捕獵遊戲(25)

大門一進去的牆壁上貼著不少獎狀,以及一張不算大的全家福,沈清寧看了一眼照片,方揚和方百盛除了眼睛很像,其他地方都遺傳了苗春。大大小小的獎狀都是方揚上小學時獲得的,獎狀下方是一張搖搖晃晃的破舊書桌,上面整齊擺放著小學的課本。

桌子的一角貼著一張七八歲小男孩的照片,摸著紅色胭脂臉蛋,右手恭恭敬敬地敬禮,朝鏡頭笑得格外開心。

“這是方揚?”林子承指著照片問。

苗春沒想到有人會問這個,愣了愣,才露出一抹望子成龍的欣慰笑意,點了點頭。

沈清寧:“當時成績很好,為什麼上完小學就不繼續唸了?”

苗春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們,鬆弛的眼皮壓著只留一條縫隙的雙目,混濁而又迷茫。她雙手扭在一起,重複摳著手上凍瘡,好一會才小聲解釋:“孩他爹精神病,學校說有遺傳,不讓上。”

林子承微微皺眉:“你當初為什麼同意嫁過來?”

苗春一聽到這個問題,戰戰兢兢地看著林子承很久,又垂目盯著自己鞋底炸開的布鞋。她把下巴抵在胸口,頭髮稀疏,髮絲上還沾有不少頭皮屑,沉默半響,含含糊糊地說:“家裡人說,跟著他有錢,不用幹活也有錢。我在家幹活也沒錢,還吃不飽,在這裡有飯吃。”

多麼簡單樸素的理由……

如果苗春不嫁給方百盛,如果方揚出生在另一個家庭,如果沒有江鶴案子……

一個悲劇連著一個另一個悲劇,無限延續悲劇,最終形成了死迴圈。

清晨,陰天,陵園內碑影重疊,鳥雀低飛,混雜的泥土氣息從地下慢慢滲透出來,如同沉睡的亡者慢慢甦醒,和往來的生人打招呼。

一箇中年男子捧著兩束菊花,輕車熟路地踏在一條由石板鋪成的路上,他來到一座有些陳舊的墓碑前,碑上刻著兩個很普通的名字。他靜靜凝視著那兩個名字,然後伸出手,輕輕滑過凹凸的字型。

壓在心底的那口棺材終於被放置下來,但還沒有塵埃落定……

雨點從天而降落下,冰涼的落在他臉上,他正想找個避雨的地方,頭頂上方卻多出一道黑影。

男子身邊的林子承一手舉著傘,一手把一束白菊花放在墓碑前,深深鞠了一躬。男子靜靜地看著他,並未露出驚訝的表情,也未離開。

林子承轉過身,笑著打招呼:“唐志老師,你好。”

唐志看著眼前這個架著金絲邊框眼鏡的長相極佳男子,看著溫柔和善,卻在無聲無息中透著一股毫無人情的冷漠。急雨快速落下,打在傘上發出脆響,周圍沒有多少人,只有整整齊齊的墓主紛紛向他們投以注目禮。

“雨好像越下越大,前面有個亭子,我們到那裡等雨停了在離開。”

林子承的聲音很溫柔,卻和他的氣息一樣,柔情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冷淡。

唐志淡然笑笑,眼角處的魚尾紋更加凸顯成熟老練。

亭子靜靜地立在路邊,與周圍的樹木相映成趣。小巧精緻的頂部鑲嵌著琉璃瓦,亭子的四個角向天空舒展開來,彷彿一隻欲從群山墓林中飛出的鳥雀。亭子的角落裡,擺放著長凳,供人休息。

林子承把傘收起來,坐在長凳上,對唐志禮貌一笑:“唐志老師,我們就當寒暄過,省去沒必要的內容,直接進入正題。”

唐志靠著護欄,嘴上帶著瞭然於胸的笑意點了點頭,似乎早就想到林子承會到來。

林子承:“方揚的行兇應該有唐老師的一份功勞。”

唐志沒有否認,只是好奇的問:“你怎麼知道?”

林子承從容地說:“方揚的父母一個是精神有疾病,口語不清的人,另一個是不識字的文盲。一旦家庭無法給予教育,大機率都來自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