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家主子的娘,據她冷眼看著,是自己可以賭著氣似地破罐子破摔、肆無忌憚地毀名聲,但絕不會讓自己女兒走她那條路的人。
要是知道了她家主子今晚為了驚鴻館館主連最最重要的成人儀式都不顧了,私自跑出去,估計明天早上就能殺到驚鴻館去滅了李榮享。
那豈不是和害了那位李先生一樣,小姐,萬望三思而行啊。
最好的辦法是派個御醫過去,既是生病,大夫肯定比她家小姐重要啊。她家小姐又不會醫病,去了也沒有用,何苦的呢。
“名聲?”長樂輕咬了這兩個字一下,這兩個字似她的心魔。
她重生以來一直都很注重名聲的,前世被毀得太狠了,這一世還想以它為將來博弈,每出一步都暗自思量。
抓/奸柳承熙與秦珊時,她忍住,當時沒有出狠手,不與這兩個前世害她最慘的人正面出手,而步步為營,把著富昌侯府與柳國公繼夫人一處算計進去,就是要毀了對方的名聲,成全自己的。
如今,這一切都不重了。
沒有什麼比李榮享重要。
她想明白了,她重生這一世,不是為了名聲,不是為了她娘,甚至不是為了她自己,只是為了李榮享——老天才垂憐她一回的。
“去,去備馬車!”長樂壯士斷腕一般地嘶吼道,一雙桃花眼裡滿是刺目的紅。
盛夏已不敢再勸再攔,心裡想著的話更是不敢說出來了,只得抹著眼睛往外面去。
滿公主府裡能攔住長樂的只有蕭華長公主。可惜蕭華長公主此時正在菩提院裡會周郎,任誰也沒有那個膽子去敲菩提院的門找她的。
盛夏更不敢,她也不能。
她家小姐教過她,她首先是她家小姐的丫頭,然後才是蕭華長公主的奴婢。她若是敢違了她家小姐的話,蕭華長公主留她,她家小姐也絕不會留她的。
所以,哪怕她覺得她家小姐做得明明是錯的事,她自己勸不住,也得依著她家主子的命令去做。
墨染見長樂同意與他去了,一口氣提不上來,脫力一般,臀部下垂坐在了地上。
他身上還沾著鮮紅的血跡,也不知是和哪個暗衛伸手的時候傷到了,他竟一點兒沒覺出疼來。
長樂也沒心情理他是否受了傷,經了前一世,她早沒有什麼膽小、同情、柔弱,女孩子該有的三大特質。除了李榮享,哪個男人流血與她有毛關係。
她雙眉凝聚,目光放空,整個人都輕飄飄起來,思來想去,只覺得這其中定有什麼天大的秘密,定是比自己之前想過的還要不可昭人。
隱隱的,長樂漸漸聯絡到了一點,這一點聯絡到後,她本就被驚得發涼的身體,又冰了幾分,幾乎冰到心底了。
若真是如此,那……那必是十分麻煩的事了。
盛夏要馬車的速度還是很快的,不足一刻鐘,她們主僕二人帶著一名老大夫,已坐到了馬車上。
墨染守在車廂外面,與車把式同坐,不停地催促著車把式加快速度,好在時間已是夜半,馬車走在道路上,並無行人,偶爾遇到宵禁盤查計程車兵,有長樂遞出公主府的牌子,比什麼路條子都好用。
等著馬車到達驚鴻館,老管家已經在西角側門的門口拉磨很久了,見著墨染順利請來了長樂,懸著的一口氣才算下去。
墨染在前面帶路,長樂幾乎小跑才能跟得上,盛夏拽著她叫馬車時,順便逮的那名長年留在公主府行醫的老大夫,緊緊跟在後面。
因著總要幫她家主子往驚鴻館裡送東西,盛夏對驚鴻館不算陌生。
她第一次來的時候還很扭捏,生怕遇到什麼髒眼睛不好的的東西。等她來了幾次,她才發現驚鴻館真是個複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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