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正體會其中滋味,才明瞭這需要多麼強大的自制力才能克服。
而我還是想要見她,哪怕只一眼也好。
我回憶我們共有的時光,每一次都那樣短暫,好不甘心。
她上次說,我的外套會留在酒屋,也許今夜她也在那裡,碰碰運氣也好,
就一眼,最後的,單獨的,面對面的,一眼。
(二)
景澄
“我想說一件對我而言很重要很嚴肅的事情,所以只要聽我說完就好。”
我可以感覺到車內的空氣凝滯,而自己的手在顫抖,冰涼的,一直涼到心裡。心重重地一下一下地跳,聲音覆蓋掉周遭的一切,耳膜開始疼,嘴唇乾澀。眼前一片模糊,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看向何處,又在看什麼。
“我喜歡你。”我的聲音在顫慄,彷彿靈魂出了身體,在遠處觀察著我自己,聽著顫抖的聲音,“我一定要說出來,如果再忍下去,我想我會死的。” 幾秒鐘,安靜而漫長,世界停止了轉動。
終於,終於說出來,這夜夜的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和光怪陸離的夢境,終於可以結束。我喜歡你,不再是我一個人的秘密,無論你是不是也喜歡我,無論一切的一切,我喜歡你,這就夠了。
車內的空氣彷彿又開始流動,車窗外面招搖的路燈投進來,一切又變得異常清晰,我彷彿可以聽到路人的笑語。
坦誠地講出來,世界頓時明朗。
我伸出右手欲開車門,一剎那,何致遠突然附身過來,他的左手緊緊攥住我的右手,他的身體擋在我的胸口。
我們面對面,距離很久,近到呼吸可聞,他長長的睫毛好似刷過我的額頭,而飛薄的嘴唇就在我的眼前,美好到極致的弧線,帶著絲絲的笑意。
我的心恢復了劇烈的跳動,振得耳膜嗡嗡作響。
他在笑我麼?我想。
卻來不及思考答案,那帶著笑意的唇便附上來,溫暖地把我的世界都包裹起來,整個世界又混沌了下去,直到窒息。
何致遠
她站在吧檯同旁邊的女子聊天,表情皺皺巴巴,像是受了委屈,賭氣似的撅起小嘴,粉紅色的,我無法移開自己的眼睛,著了魔。
我要珍惜從此以後的每一次見面,無論私下的,還是公開的,我都不要再放過,哪怕只是遠遠地看著。
我害怕心裡的那個洞從此一直空著,風吹進來真讓人難受,我感到惶恐,我需要她,就像上了癮。
她在逃避我的眼睛。苦澀漫進我的心裡,苦到有些疼。
我的眼神跟著她進去,又出來,我的心留給了她。
最後一次,此後我都只會在別處遠遠地看著你,不會再打擾,請抬起眼睛,就這樣的最後一次。
我要離開了,沒有什麼理由可以再讓我拖延。
透過酒屋的落地窗,外面的喧囂繁華像海潮一樣湧進來,湧進我的心裡,猝不及防,我的心猛一下抽搐。我閉上眼睛,只幾秒鐘,讓我歇一會兒。這裡還能聞到她的香味,只屬於她的淡淡的幾乎不可察覺的味道,融在這空氣裡,偷偷地融進我的身體裡。
留戀一個人,愛而不得的人,這是報應麼,報復我曾經對周圍的冷漠和無情。
我沒想過,會這樣的不捨。我不願,我不想,做不到,我要她,我太需要她。
我欲轉回身的那一秒,她喊我,請等一等。
何致遠
她說,請等一等。我好像溺水又抓住了稻草。
她沒有穿外套,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淡黃色毛衣,彷彿一隻毛髮剛剛蓬起來的小鳥,身邊被一片柔光包圍著。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來,翹翹的睫毛微微顫抖,軟軟的聲音也在抖,嘴唇嘟著,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