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也是除了李度之外,唯一一個教授了自己修禪之術的人。而至於那個已經被卓知遠打至灰飛煙滅的鄧少艾,又或者是早前就已經死於卓知遠一劍之下的樓無痕,更是十惡不赦,處處處心積慮,只是想要殺死卓知遠而後快,卻渾然不管卓知遠縱然是月仲奕佈下的那顆棋,但是他們如果能夠善待卓知遠,那麼卓知遠將永遠也不會有成為棋子的那一天。如若不是他們還顧慮著卓知遠的身份,恐怕卓知遠也早就死了不止三五回了。
眼前的莫詢。如今看來真的是頓悟了,將從前的那份執念完全摒棄在了九霄雲外,並且以其行為做出了對卓知遠的補償,這也是他所能做到最大的補償了。能讓他跟自己一起並肩而戰,物件卻居然是始教的掌門鄧少艾,又還能要求莫詢做些什麼?無論如何,鄧少艾也是莫詢的親師兄啊!
看著從前一直如同四十歲容貌的莫詢,如今頭頂卻是白髮叢生,臉上的皺紋也彷彿溝壑一般深深如許,卓知遠心裡也微微的盪漾起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看到卓知遠訥訥不言的模樣,妙色緩緩走到卓知遠身邊,小聲溫柔的對卓知遠說:“知遠,你和這位莫長老往日種種我並不知情,僅僅少許知道一點點而已,那也都是你當初告知於我的。而如今他與你雖然未算得前嫌盡散,但是卻也助你斬殺了鄧少艾,而且,我看他此番模樣,很是希望能夠得到你的諒解。你自己也是修禪之人,應當知道,執念一生,萬事萬物都會被拋諸腦後,心中只有那執念所生的魔障。我是不太懂人情世故的,但是卻也知道禪宗有放下和散去一說,況且一心糾結,對你以後的禪修也相當不利。依我之見,你莫不如放下,解去你二人的心障。如若我所記不差的話,他至少還曾教授你清源山始教的一些功法。在某種意義上說,他才是你真正的師父。”
聽到妙色的話,卓知遠若有所思,緩緩點頭,的確,妙色所言極是,而眼前的莫詢,居然能在短短時間之內老成這幅模樣,足見他幡然悔悟之心,他極力想要彌補當年自己犯下之錯,可是,真正說來,莫詢又有什麼大錯呢?僅僅是鐵面冷語?漫說卓知遠,便是其他任何一人入了他的門下,恐怕遭受的待遇也都是一樣的。唯一糾結的,便是莫詢曾經將卓知遠當作鼎爐培養,可是,這也僅僅是他心中的一個念想而已。禪語有云:舍濫留純,攝末歸本,濫即外相,而純乃本相,末為枝節,本乃其源。說的便是修禪之人,當捨去皮相,留存本源。如今用在莫詢身上最是合適不過。他以往種種不過心內所想,也可歸於魔障心念,如今幡然大悟,早已不是當初外放之華,若是卓知遠一念糾結,反倒是卓知遠的禪心出現了問題。
只是,放下二字說的縱然輕鬆,想要做到卻又談何容易?不見多少厚重的經文,用盡千萬之述。也不過就是為了說明“放下”這兩個字罷了,若是如此容易做到,世間也不會有那麼多迷途而不知返的人了。
但是,卓知遠的心思至少還是可以讓其放下了對於莫詢的仇恨,即便無法芥蒂全消,也不至於如同往日一般執念了。
看到莫詢的雙眼之中也留有幾分期盼,卓知遠便也拱了拱拳:“莫……長老,知遠感懷,如今去了,你當保重!”說罷,他便轉過身去,衝著依舊在一旁等待的陳一新和孟雲高二人招招手,便準備一併遁去。他也在轉身之時,見到了莫詢眼中那微微流露出來的失望。
可是,就當眾人駕起劍光,正準備離去之時,天邊卻一道金光疾馳而來,同時空中傳來如雷響一般的怒吼之音:“好逆徒,你便想這般從容離去麼?”
隨著話音剛落,天邊那道金光已然落在地面之上,顯出了人形,卻不是太長老伽羅僧非恩,還能是誰?
只見伽羅僧非恩如今早已沒有了往日哪種得道高僧的模樣,臉上全是憤怒之色,做咬牙切齒之狀,直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