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娘,讓她先別告訴金師傅,等他做完手術、身體恢復好以後,再提不遲。
無論如何都還是不放心,甘藍實在是再沒人可託,只得打了電話給甘凌雲。
雖說已不是第一次接甘藍的電話,可甘凌雲的那聲「喂」卻仍是聽出了隱隱的興奮與渴盼。
「嗯……能不能麻煩你今晚去醫院照顧照顧師父,因為師孃這裡,我得守著。」
電話那頭應該是很爽快地答應了,甘藍的眉頭才稍稍舒緩了些。
她講電話時,白芷一直觀察著她略顯尷尬的神情,見她掛了,便過來問她說:
「我知道你恐怕一時半會兒是叫不出那個字的,可是,你這樣老是用『嗯』或者『那個』來稱呼甘叔叔,也不是長久之計啊。」
甘藍站著一副受訓時的模樣,白芷看了又不忍,在她臉頰上拍了拍,說:「好了,又沒說你什麼。」她又指向牆角一個鼓鼓囊囊的揹包,吩咐道:「我給金伯伯收好了一包東西,你等會兒拿過去的時候,把面上那件外套給甘叔叔,醫院晚上冷。」
甘藍乖乖地聽她安排著,老實地點點頭,去牆邊背上包就出發了。
她知道白芷會在這裡陪她,只是剛剛的一個眼神,她就很安心地確定了。而她其實也需要白芷留在這裡,因為她幼稚地覺得,只要能把所愛之人都抓在身邊,她就能……
她就能怎樣呢?保護他們嗎?還是其實是在害他們?
不可否認,似乎一切是因她而起,雖然她絕不會萌生出悔意,卻也無法抑制地感到了歉疚。
甘藍茫然地呆立於路中間,在心中自問著,偶有往來之人向她投來不解的匆匆一瞥。
無計可施的矛盾情緒下,她遲來的怒氣在腹中被點燃,於是摸出手機,翻到了先前偷偷儲存的那一欄聯絡人號碼。
甚至於當接到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時,那男人的口氣聽來依舊是不可一世。
「是你做的麼?」甘藍開口的樣子,像極了一隻咬牙切齒的護巢之獸。
對方停頓了片刻,轉而又輕佻地笑起來。
「你用這種下作法子恐嚇老人,算什麼東西?」
因為他的笑聲,甘藍積攢的憤怒更是難以遏制,在體內衝撞著,激起了她極少有過的攻擊慾望。
「我說過了,有什麼都衝我來…你要是膽敢傷害到我周圍任何一個人,我…」
「你?」這是莊良說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字,短短的音節,卻能飽藏一腔輕蔑,甚至帶著餘音。
任短促的忙音淌進耳中,甘藍差點要將手機捏得粉碎。
再從醫院回到金師傅家時,白芷似乎已經等得有些焦急,在開門的一刻就詢問她怎麼去了這麼久,卻又在察覺到她的臉色時慌了神: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麼?」
她一邊問長問短,一邊用手掌在甘藍和自己的額上對比著溫度。
「我沒關係,」甘藍把頭靠在白芷肩上,忽而又意識到這是在金師傅家中,忙調整了姿勢,問道:「師孃呢?」
「已經睡了,大概真是嚇著了,也不曉得能不能睡得好…不過…你真的沒事麼?」
甘藍很虛弱地笑了一下,攬住白芷的腰,進了屋子。待將門輕輕掩上後,她才牢牢地把白芷圈在臂彎中。
「最近真是個多事之秋,我只是覺得…非常挫敗。」
「的確是有些太不順了,而且……今天這事也太蹊蹺,這人什麼都不偷,目的到底是什麼?」白芷的言辭中也流露出幾絲不安,「金師傅之前說不知道他得罪了什麼人,可是像他這樣的老好人,怎麼會有人要起害他之心呢?」
「這個嘛…」甘藍稍稍鬆開了懷抱,輕咳了一下,「做餐飲的,總是能在不知不覺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