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所說究竟是不是欺騙，“炎，我知道你是騙我的，你不過是想讓我活下去。”

若當真是愧疚，他與炎之間便真的是一絲一毫的關係也沒了，噬影靜靜地等著，等著顧炎開口承認。

顧炎閉了閉雙目抑制住胸中的愧疚與憐惜，睜開眼時眼中一片冰冷，“你莫要自作多情，騙你？我堂堂戮天教教主會騙你這樣區區的一個小影衛？你的愛，我顧炎不稀罕。”

“自作多情？”縱使是在這般火熱的環境中，噬影的心被顧炎眼中的冰冷凍得微微抽痛，有多久，炎沒有用這種眼神看著他了，但他不信，“你送我那枚玉玦，你說過生生世世永不相負。”

噬影低頭看了眼胸口，那是他與炎之間愛的證明，炎一定是騙他的。

顧炎皺了皺眉頭，伸手從噬影的頸上拽下，看到那原本墨綠色的玉玦變成了血紅色，不由一愣，緊了緊殘留在指尖噬影的溫度，由不得他多想便隨手拋到了下面，“不值一分錢的東西，你以為那算什麼？”

噬影眼睜睜地看著一物以極快的速度墜入了赤紅色的漿液之中，頸上的疼痛卻不及心中的疼痛。當真是從一開始便是自己自作多情啊，呵，果然是報應，卻不想來的真是這般快，

顧炎看到噬影頸上的勒痕，心中的疼痛比噬影更勝上半分。

察覺到噬影氣息明顯的亂了起來，立刻尋得一絲機會掙開了環著他的手臂，“噬影，我以戮天教教主的身份命令你活下去，以你右護法的身份將我戮天教發揚光大，否則我死也不會瞑目。”

冰冷的聲音在這洞中顯得森冷無比，而後便淹沒在巨響之中。

還沒有反應過來顧炎話中之意的噬影震驚地看著身下的紅色液體將顧炎吞沒，頓時瞪大了雙眼，淒厲的聲音從他的口中響起，“炎！”他的大腦翁地一聲，只餘下一雙濃黑透亮的眼睛，那是顧炎的眼睛，是一雙夾雜著哀求與疼惜之色的眼睛。

“不，不對。”那眼中是顧炎在最後一刻想要對他說的話——活下去，阿影，求你，活下去。

不是愧疚也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他與炎自始自終不過是想讓他活下去。

有那麼一個驕傲的人，自己面前從不顧及自己的尊嚴；有那麼一個聰明的人，在自己面前蠢的可愛；有那麼一個人，在最後一刻還想著撒謊讓自己活下去，那是，他的炎啊。

抬頭看了眼上方的洞口，可能是生也可能是死，但卻不會是屍骨無存，顧炎在最後一刻為他指了一條路，可是……

“死也不瞑目嗎？”噬影口中輕喃，眼神迷離地看了一眼身下那赤紅色的液體，而後閉上了雙目，半餉又睜開了裹著複雜之色的雙眼，扯了扯怎麼也翹不起來的嘴角，噬影的聲音沙啞而發顫，“那就一直睜開眼看著我吧。”但願我們還有來世，但願我還有記憶，我會在見你的第一眼便告訴你真…相。炎，等我。

右手鬆開了潛淵，潛淵刀身輕…顫，似乎在悲鳴被主人的拋棄，噬影愧疚地抬頭看了一眼潛淵，而後身體朝下，張開雙臂似乎正在與顧炎相擁，眼神溫柔地注視著越來越進的赤紅色。

熱浪越來越近，只聽噗通一聲，巨大的聲音響起，一圈圈的紋路向周圍擴散開來，千年萬年似乎就是在這般安靜之中沉睡下去。

第39章　溺水之人

沒有屍骨無存，沒有受傷，甚至連灼痛的感覺都沒有。噬影被溫熱的液體包裹著，彷彿回到了嬰孩的狀態，忍不住舒服地輕喃了一聲。

睜開眼睛，周圍的液體瞬間向他的雙目漫了過來，向上方看去，這水清澈透明，但低頭看看腳下卻是赤紅的有如實質的顏色。

不是岩漿？是水？噬影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起來，他與炎這半天在上面懸著算是什麼，玩嗎？

炎呢？知道是普通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