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上去又腥又臭,可用麻油一炒,那叫一個香。”
“唉,可惜咱們沒那口福。”郭松在旁一吹一唱。
李滋忍不住拿起一小捧馬纓丹的枝葉,湊到鼻子下一問,發覺雖然有一股怪臭,但並不是十分厲害,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想想自己一直飽受便秘的折磨,終於有點動心。
“管它好吃難吃,能把屎拉痛快就行。”郭松繼續煽風點火。“來吧,別客氣啦。”
李滋將帶著柔刺的綠葉塞入口中,皺著眉頭嚼開來品嚐,在起初那股令人厭惡的氣息消散開來之後,帶來的卻是植物特有的清香和青澀。
“這麼臭的東西,我看你還是算了吧。”孟松胤還是不忍心看著李滋一步步走進陷阱,伸手去奪那一捧碧綠的枝葉。
“習慣了就好,習慣了就好。”李滋並不領情,避開孟松胤的手反而加快了吞吃速度。
果然是習慣就好,李滋硬著頭皮大嚼特嚼,很快便將鋪板上所有的馬纓丹全部吃下肚去,想象著明天應該能夠像郭松所說的那樣“拉得痛快”,心裡邊還相當滿意。
事實上,拉是拉得相當痛快,但似乎也過於痛快了。
僅僅兩個小時以後,李滋開始頻頻腹瀉,糞便惡臭而且帶血,身體也開始發燒,更奇怪的是眼鼻中出現了分泌物,而且還十分畏光,連頭頂上那盞昏黃的電燈泡都怕,躺在鋪板上得用被子蒙著頭。
半夜過後,情況越來越糟糕,非但面色蠟黃,渾身衰弱,連走路都不會走了,只能躺在過道里喘著氣不停地戰慄。他哪裡知道,可怕的馬纓丹能使膽囊麻痺,肝腎衰竭,甚至能輕鬆放翻一頭小牛,何況一名本就皮包骨頭、虛弱不堪的人。
“黃鼠狼,敲門報告!”韋九命令道,將藏在號洞裡的軍用水壺拿出來遞給老魯。
老魯將水壺藏進衣服裡面,又特意去被子裡挖摸了一陣,摳出一塊厚實的碎布頭放到水龍頭下去淋溼,然後小心地放進口袋。
黃鼠狼擂門大喊報告,很快便叫來了一名值班的槍兵,隔著觀察窗看看地上的李滋,馬上去把月京未來叫來開門。
“會不會是虎烈拉?”韋九對匆匆趕來的月京未來問道,口氣像是自言自語。
一聽“虎烈拉”三個字,月京未來連忙後跳幾步退到門外,用衣袖捂住口鼻,滿臉都是恐懼之色。
“快快的,送到病棟去!”值班槍兵越俎代庖地下令道。
“快點,去兩個人。”月京未來完全同意。
韋九朝老魯使個眼色,彎腰抬起了李滋的上半身。老魯趕緊踏上一步,抱起李滋的雙腿便朝號門外抬。月京未來命令值班槍兵一路押解,自己則躲得遠遠地負責鎖門、開門。
外面的月色很亮,韋九和老魯費力地抬著李滋那沉重的身體走向病棟,槍兵則隔開十幾步路遠的距離跟隨在後面,掩住鼻孔的袖口始終沒敢放下來。
病棟裡空無一人,上次那位患虎烈拉的小夥子肯定早已死去。
“你快去地下室,這裡交給我。”韋九一進門便對老魯說。
老魯放李滋的腿,快步直奔地下室。
韋九磨磨蹭蹭地將李滋搬上板床,嘴裡故意“嗨、嗨”地叫,似乎正在拼命地用力氣。病棟內黑燈瞎火,值班槍兵又不願意靠得太近,站在老遠處一點也沒覺出異常來。
剛把李滋放平在床板上,韋九腳下突然踢到一件圓溜溜的硬物,發出一聲清脆的玻璃碰擊聲。
彎腰撿起來湊到月光下一看,原來是一隻挺大的鹽水瓶,突然想到老魯曾經講起,前些天被扔在這裡時臺灣醫官給他打過針、吊過水,這瓶肯定就是當時留下的——早知道這裡有現成的玻璃瓶,就不用冒險去偷鬼子兵的水壺了,不過,現在把它帶回去也好,也許以後有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