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會!”
彷彿在驗證許仙的不妙預感,層層疊疊的雲朵迅速在天空迅速蔓延開來,遮蔽了月光,而後在呼嘯的海風中,有幾滴雨水落下。
雨時停時落,終於化為瓢潑。沒有雷霆劃破天空,便只有黑色的風與黑色的海水在一併呼嘯著,海與天的界限便漸漸迷茫起來。
日升樓上,金萬成下意識的緊抓著窗欞,望著天邊翻滾的雲團,臉色變作鐵青。雖明知無用,卻還是壓不下悔意,若是能再停航一日,哪怕半日。
金聖豪在一旁勸道:“尋常風暴的話,爹你不用擔心。”但眼中的驚懼卻是怎麼都掩蓋不住。
如今,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天呼嘯,風亂舞,海沸騰。
大船在浪濤中起伏,在海的咆哮中卻顯得如此渺小。雖起錨不過幾個時辰,大船依然遠遠的駛離了海岸。
漁兒登上一座礁石,眼睛望著著海水,彷彿閃著熊熊的火光,似乎想要洞穿這千里的距離看清那逝去的船舶。海風呼嘯想要將她撲進海里,但她的腳牢牢的釘在礁石上。
許仙想要上前將她拉下來,卻忽然定住,自她的身上看到了那彷彿透明的功德之光。她的眼眸漸漸變的深邃,遠方的船舶漸漸變得清楚,那三艘大船都已進了水。
然而那舟中之子一邊命人淘水卻一邊向著風暴的中心駛去。回頭是岸,但隔著這萬頃巨濤,卻要怎麼找尋出方向。
面對這樣的天威就是蛟龍也要蟄伏,許仙坐在海灘上,命海中的赤龍向著大船奮力游去,已然將心神全部注入那龍軀之中,敖璃化為一條白龍緊隨其後。
漁兒躍下礁石,想要燃起一絲光火。但篝火已然被豪雨澆滅,不剩下一絲火星。但即便燃著,在這無邊的黑暗之中也不啻螢火。
呼嚎的風雨聲彷彿化作大船上舟子求救的呼喊,還有他們親人悲痛的哭訴,乃至她心中的苦痛……或許只有這個辦法了。
漁兒拿著一隻柴火,奔回屋中。拿起兩塊火石,碰撞之間卻唯有星火,柴火被雨水浸溼,卻怎麼都燃不起來。許仙趕進來,在指尖迸發出金色的火光瞬間引燃了那志柴火。
他的面色蒼白,終歸適應不了同時操縱兩具身軀,如今將力量完全投入龍軀之中,就是這麼一點火焰都覺得困難。
漁兒將許仙推出門去,猶豫了一下,一咬牙舉起手中的火把,伸向厚實的木門,她在失去一切之後,僅存的“家”。
許仙奪過火把,道:“你做什麼?”他明白座小屋對面前這少女的意義。
漁兒伸出雙手去搶許仙手中的火把,口中呼喊道:“只能這樣哩,只能這樣哩!”
許仙望著她黑色的眼眸,終於沉默,任由她奪過火把。
火把在空中抖動出更大的曲線,落入小屋之中。
小屋忽的燃燒起來,棉被燃起像水波一樣的聯絡,火焰輕盈的擴大著自己的躍動著從一處到另一處。魚簍擅自化作火焰,陶罐發出沉悶的爆裂聲,彷彿在為自己的命運抗議,珍珠便灑落了一地。
最難燃燒而又最持久的是是粗實的木樑,沉默著不肯加入這場火的盛宴,卻被越來越高的溫度撩撥起熱情,像火山爆發一樣突兀而起,迸射出最高亢最純粹的火焰。
漁兒站在沙灘上,望著自己簡陋的小屋變成一座陌生的金色宮殿。
火焰炙烤著她的容顏,她卻不肯後退。那火焰的畫圖中彷彿書繪著昨日的回憶,阿爸的,阿媽的,幸福的,痛苦的,全都在燃燒著,躍動著,而後化為灰燼,消失不見。
萬道火焰,彷彿利劍一般刺破夜的帷幕,像一座恢宏的燈塔,屹立在小島之上。在巨浪中盤旋的大船,宛如看到了太陽,調轉船頭,向著光明駛來。
漁兒披著一身金光,站在金色的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