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好多遍了,雖然暗了點,但是也未至於看不清路,我們還是走捷徑吧。”
梁山伯聽我這麼說,便也笑著點點頭,道:“那好,就請小卿你帶路了。”
我點點頭,率先走進了林子裡。
路雖暗,卻不難走,所以很快我便遠遠地看見了那個逸仙亭的輪廓。
待再走近些,便隱約可見亭內有火光,我心下一奇,誰那麼晚都在這裡?
梁山伯也覺得奇怪,道:“這夜半,是誰還在亭子裡?”
我點點頭,道:“估計是有些同學睡不著,跑出來了罷……”
讀書人毛病多,而且書生氣過了頭就容易泛酸,所以這平日那些書呆子經常幹些很讓人無語的悲春傷秋強說愁的事,我也見怪不怪了。
然而,我和梁山伯慢慢走進那亭子的時候,那越來越明晰的兩個身影卻讓我心下一緊。
身後的梁山伯卻忽然停住了腳步,我扭頭看他,道:“怎麼了?”
梁山伯盯著亭子,半響沒吭聲,忽然道:“我們……我們繞路走吧……”
我扭頭看了眼亭子,又看了眼梁山伯,咬咬牙,道:“不,我們就走那邊,我看那邊英臺也好像在……怎麼不過去。”
梁山伯臉色一白,頓時就往後退了幾步,猛搖頭,道:“不、不,我不想打擾他們……”
我眉頭一皺,盯著梁山伯。
梁山伯你……
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亭子那邊的人聲彷彿越來越清晰,祝英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激動,我一狠心,便一把拉起梁山伯的手不讓他走,道:“大家都是同學!何須談些什麼打擾不打擾的!走,我們過去……”
梁山伯彷彿也找不到什麼說辭推卻,只能任由我拉著走,隨著火光越來越亮,慢慢地,亭內兩人的面容越發的清晰了。
只見兩人一來一往的說著什麼,忽然,祝英臺往前一步揚手甩了馬狐狸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我下意識頓住了腳步,身後也傳來梁山伯的抽氣聲。
馬狐狸本來側對著我們,這時候被祝英臺一巴掌打偏了臉,正正地便對上了我們這邊。這不遠不近的距離,我手中還拖著梁山伯的手,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是我仍能感覺到他在看我……
我看著他,垂下的手緩緩握成拳。
這時候,一直在我身後的梁山伯卻開口道:“小、小卿……我、我想過去……”
我鬆開手,道:“你過去吧。”
“你、你呢?你不過去?!”他問道。
我深吸一口氣,目光沒有離開馬狐狸,卻搖搖頭道:“不……我不過去了。我……忽然想起我有些急事……得……先走了。”
祝英臺這個響亮的耳光,雖然打在了馬狐狸的臉上,卻彷彿敲進了我心裡般,讓先前頭腦犯暈的我猛然醒悟過來。
馬狐狸今天消失了一天,卻在這種時候和祝英臺來到後山私談,不能見於人前的話題,同時又只關於他們兩人的,便只有一個了。
婚約。
我的腳往後退了一步,是吖,賈亦卿,你怎麼忘了呢,你怎麼可以忘呢……
你和他,都是各自身上帶有婚約的人啊……他的新娘逃了,我拋棄了我的新郎。
他追著他的新娘子來到了書院,我卻是遠走他鄉逃婚而來,這樣的兩個人,有資格動心麼。
而且,到今時今日為止,他甚至連真正的我是誰,都不知道。
那就更加不知道……
喜歡我,代表著什麼……
若昨晚上只是僅僅的覺得自己無法單純給出承諾,因為不明瞭自己真正的內心的話,那麼現在便是彷彿一盆冷水從頭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