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今日為了姨娘入府去認爹,如今只怕這京城貴圈半數的人都知道您要做薛家姨娘啦。”
徐素娥繃緊的最後一根神經終於也斷開了,宋嬤嬤留下銀子,說完話之後,也就離開了,偌大的廳堂內,就只剩下徐素娥與薛婉兩個人,薛雷已經九歲,在外頭私塾裡唸書,現在還沒回來。
薛婉低著頭,不住的絞弄手裡的帕子,恨不得把這條帕子絞碎一般,不敢抬頭去看徐素娥的表情,因為她知道,那一定會很恐怖。
她娘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柔柔弱弱,但是骨子裡可是誰也欺負不得的性子,兇起來比外頭的男人都兇。
緊緊盯著薛婉,徐素娥坐在了先前宋嬤嬤坐的位置上,冷冷的對薛婉說道:“你讓繡姐兒帶你去薛家了?見著你爹了?到底怎麼回事?說!”
徐素娥一拍桌面,發出一聲巨響來,薛婉想也沒想就跪了下來,結結巴巴的把今日在薛府發生的事情,事無鉅細全都告訴了徐素娥知道,並且絲毫沒有替薛宸隱瞞,將她後來說的‘留子去母’的話也全都告訴徐素娥知道,只希望能用這些轉移一點徐素娥對她的怒火,轉而將責怪全都算到薛宸頭上去。
聽完薛婉的話,徐素娥一臉凝重,一張秀氣的臉上佈滿了寒霜,剛用鳳仙花汁染就而成的指甲掐進肉裡,一雙手捏的骨節都泛了白,秀麗的雙眸中凝聚而成的是陰狠之色。
手一揮,就將擺放在桌面上行的紅綢布托盤盡數掃到了底下,嘩啦啦之後,銀錠子散了一地。
徐素娥的目光一直盯著散落在地的銀錠之上,只覺得那在陽光之下發出耀眼光芒的東西,似乎正顯示著她有多卑賤,四百八十兩……她跟了薛雲濤十二年,隱姓埋名,替他生下了一子一女,她頂著多大的壓力,就是不肯跟他入府做妾,她以為薛雲濤知道她的心思,並且也是預設了的,可如今就因為一個孩子的冒失行為,她徐素娥所有熱隱忍都化作灰燼,到頭來,還只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妾侍!
薛雲濤根本不知道她為他付出了多少,如今用四百八十兩就想打發了她……
薛婉見她孃親目露兇光,一動不動坐在那裡,試探著走到她面前,小聲囁嚅道:
“娘,您怎麼了?您別嚇我!這件事都怪那個薛宸,她太壞了,我……”
薛婉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徐素娥給打斷了,冷聲說道:
“閉嘴!去外頭跪著,我讓你起來你再起來。”她先前聽薛婉說了今日在東府發生的事情,哪裡會想不到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盧氏的那個女兒搞出來的事,她就是想借婉兒的手,讓她這個外室暴露在所有人眼中,叫薛雲濤和薛家再沒有娶她入門做正妻的機會。
雖然徐素娥不知道薛宸是如何認出婉兒的,但這件事既然已經發生,那也就只得如此,沒有其他退路了,原本以為盧氏的女兒會和她一樣軟弱沒用,如今看來,倒是她小瞧了那孩子,一時大意,竟然遭受了這樣大的打擊。
薛婉今年十歲,一直都是長在親孃身邊,對大戶人家的嫡母,妾侍和外室的身份理解的並不通透,在她看來,只要能進薛家,住進那又大又漂亮的宅子裡,就算是做個妾侍,那也比在外頭住這四合院要強的多啊,所以她並不是很能理解徐素娥的真正心思。
如今聽徐素娥要罰她,多年來的驕縱讓她忍不住頂嘴,說道:
“娘,明明就是薛宸的錯,您罰我做什麼呀!您今後入了薛府,做了她的姨娘,還怕教訓不到她嗎?”
‘啪’。
徐素娥一巴掌打在了薛婉的臉上。
這是薛婉第一次捱打,整張小臉上滿是錯愕的神情,一隻手捂著臉頰,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家孃親,久久說不出話來。
徐素娥卻絲毫不見心疼,反而看著這樣蠢笨的她頭疼不已,指著門外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