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像是在看她,卻又不太像,每當她抬眼去看的時候,他就正好收回目光,然後等她不再看了,他的目光就又回來了。
這讓薛宸感覺有些微妙,卻又說不出來,直到元卿說起辭意,婁慶雲才接過他的話頭,不容置疑的說了一句:
“待會兒便一起用膳吧,現在已經太陽落山了,你們也不能下山,既然都是自家表妹,那也沒什麼好忌諱了。兆雲你去準備一下,我看就在那邊的亭子裡吧,吃完了飯,還能下棋,燕齋你說是不是?”
燕齋是元卿的字,原本是不太同意婁兆雲這說法的,雖說婁家和薛家有那麼一點關係,可是他畢竟是外男,就這樣與幾個小姑娘一起吃飯的話,實在有違聖人訓,可是,婁兆雲一開口就點中了他的穴道,說起下棋,元卿眼前就為之一亮,他這個人沒有其他什麼愛好,唯獨下棋是一個,婁兆雲現在開口說這個,那就是存心要他不能拒絕意思了。
雖然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但是元卿還是覺得自己可以為了棋放下一些其他東西,比如說――刻板?
莞爾一笑,爽朗清舉:“既明你肯跟我下棋?”話語中帶著濃濃的不敢置信。
婁慶雲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答話,卻也沒有拒絕,就這樣還讓一直被婁慶雲拒絕的元卿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終於沒有說出拒絕的話來。
婁慶雲看向了三個姑娘,薛繡自然是求之不得的,連連點頭,說:“如此,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表哥照顧。”
然後扯了扯韓鈺,這種節骨眼兒上,韓鈺怎麼敢壞她的好事,也跟著點點頭,說了聲:“多謝表哥。”
三個姑娘裡,兩個答應了,還剩一個的意見,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於是薛宸就被薛繡和韓鈺很自然的徹底無視了。
婁慶雲對薛宸露出一個似笑非笑來,看的薛宸實在莫名其妙,然後就看著他們走入了男賓所,待會兒他們要去和方丈講經,定慧寺的方丈法號如一,是有名的禪理大師,普通資質的人想見他一面,就算是求個三五年也未必能見到,可元卿與婁慶雲這樣的身份與悟性者前來,倒是來者不拒。
大家的行程定好了,一切也就開始明朗起來。
婁慶雲與元卿去了方丈室之後,婁兆雲就主動去了廚房,準備六人晚上用的齋菜,三個姑娘則回房準備。
一回到房間,薛繡幾乎開心的跳起來,抱著韓鈺好一會兒才鬆手,興奮之意不予言表,韓鈺雖然無奈,但是薛繡感到高興,她也覺得高興,配合她跳了一會兒,然後就讓薛繡坐下,兩人竟然決定好好的梳妝一番,薛宸看著薛繡從隨身的行禮包中拿出了胭脂水粉等,就覺得大跌眼鏡,更加確定了這姑娘今兒是有多刻意了。
不過想著,如果正是這樣成就了一段金玉良緣,那也很好。上一世自己沒有參與到薛繡的這一場追夫大戰中,這一世就算幫不上忙,但也不能拖她的後腿才行。
當即便不說什麼,由著這兩個丫頭鬧去了。
夜幕降臨的時候,果真瞧見婁兆雲在男賓所與女賓所的中央西南角的涼亭中準備了一桌齋菜,還拿來了一些定慧寺自己釀製的果飲。
六個人圍著圓桌坐下,可男女各三人,怎麼坐都會挨著兩個人,韓鈺和婁兆雲是親表兄妹,自然是佔據一邊了,元卿到底是外男,自然不可能坐在一邊與姑娘靠在一起,便坐在了婁兆雲與婁慶雲的旁邊。
薛宸和薛繡對看一眼,薛宸想坐中間,卻被薛繡拉住,暗自搖了搖頭,薛繡用眼神示意般看了看正端著茶杯喝茶的婁慶雲,許是武官做久了,他的周身總是有一種貴公子身上罕見的殺氣,更何況大家都敬畏他的身份,不敢與之太過親近,所以薛繡說什麼也不敢和他坐在一起。
比薛宸快一步坐在了中間,然後還體貼的替薛宸拉開了凳子,扯著她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