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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大姐,你這張錢是假的,給換一張吧?”

歐陽蘭遞了錢之後,一直襬弄著兒子的玩具。猛聽說這錢是假的,再一看根本就不是自己先前給的那張,她當即就斷口否認:“什麼假錢?我給你的是真錢!我會用假錢來騙人嗎?趕緊找零,我們還有事!”

店主不笑了,指著歐陽蘭說:“我說這位大姐,看你這身打扮,也不像個缺心眼的啊!你忽悠誰不成,為啥偏要忽悠我們這些做小買賣的?你給的是真錢?這是真錢嗎?你自己看!”

見店主說話不僅刻薄,還如此理直氣壯,歐陽蘭馬上火了:“你才缺心眼呢!我給的是這張嗎?我忽悠你?是你忽悠我吧?一張真錢,到你手裡,一眨眼功夫就變了,你這是做買賣嗎?分明就是故意坑人!”

一時間,兩人各執一端,據理力爭,不相上下。那店主不得勢,乾脆蠻橫撒潑,一把抓住歐陽蘭的胳膊,說要去派出所。歐陽蘭也不是省油的燈,哪容她這般放肆撒潑,反扭那店主胳膊推來搡去。

口水仗升級,眼看著就要鬧得不可開交。一直在旁邊規勸雙方冷靜的範堅強,生怕老婆吃虧,於是慌忙從口袋裡掏著一張百元鈔票,大聲地喊:“別打了!咱重新換一張,重新換一張,給——找零——”

就這樣,範堅強平息了一場鬧劇。可叫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離開玩具店之後,原本的鬧劇卻變成了悲劇:去外婆家看兒子的計劃取消了,還被歐陽蘭罵了個狗血噴頭。

隨著夜色來臨,範堅強滿以為歐陽蘭會漫漫消火。然悲劇一直持續著,絲毫不見收幕的跡象,一直到他們上床睡覺。這不,還殃及到了他早有企圖的床事。如此悲劇,於範堅強來說,是極其憋屈的:真是倒黴,而且倒了血黴!

歐陽蘭生氣,主要因為範堅強太不男人。老婆跟人又吵又鬧,他愣是把自己當成一圍觀群眾,沒任何口頭或行動支援。更為重要的是,明明自己給了張真錢,那婦女故意撒潑耍賴,搞那卑鄙的訛詐,你範堅強憑什麼再掏一張?而且,這等於變相承認啊!什麼男人嘛?該出手時不出手,一出手時就窩囊!

範堅強摸黑穿好衣褲,見歐陽蘭依舊沒有勸阻的意思,於是輕咳了兩聲:“我可真走了,你別來後悔,聽到沒有?”

歐陽蘭鼻子輕輕哼了一聲:“走吧,走吧,走了我倒清靜!”

沒辦法,必須走。再呆下去,範堅強生怕要妄自菲薄起來。一個妄自菲薄的人,尤其是一個男人,根本就無藥可救。這是一個心理學家說過的話,範堅強記得清楚。去哪裡,他還沒想好,反正必須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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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人跡已稀的大街上,範堅強覺得窩火。

逮著一處黑暗的拐角,他產生了想吶喊的衝動。

“得吼兩嗓子,否則鬱悶傷身!”站在拐角,他勸自己。

說來就來,範堅強調整呼吸,將滿腔鬱悶凝聚一處,準備噴薄而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頃刻間,吶喊聲打破了寂靜的黑暗,炸鍋般穿膛而出。

與此同時,尖利刺耳的汽車報警聲響起,反撲似的覆蓋而來。

隨後,拐角處亮起了幾盞燈,罵咧聲配合而來,漸漸就此起彼伏了。

這情形,是範堅強所沒料想到的。又因為沒料想到,驚慌失措之下,他嚇得抱頭奔逃。

他可不想傻等著警車呼嘯襲來,然後將自己作為竊賊之類的嫌疑犯請上車。那樣一來,發洩鬱悶的願望落空不說,還得莫名增添新辱。能解釋清楚倒也罷了,如果解釋不清楚呢?那就不是倒黴,或是倒了血黴那麼簡單。說不定,一時難以自辯,悲憤再攻心,鬧出個血崩的下場,也未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