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的,好像也不容易。眼下只能祈求適才那幫人能找到這裡來,順便把她給救了……
走到櫃子旁,奚畫摸索半日,取了一瓶在鼻下聞了聞,方戰戰兢兢遞給他:
“給,你的藥。”
那人伸手正要去拿,尚未觸及藥瓶,手卻停在半空,好像是在懷疑什麼,靜默少頃後,才道:
“你來上藥。”
“啊?”她微微一愣,“我、我啊?”
對方不耐煩的催促:“囉嗦什麼,快點!”
沒辦法,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不敢不從。奚畫咬咬牙,拔開塞子,問道:“往哪兒撒啊?”
那人又默了一陣。
“傷在右手手肘以上,四寸距離之處。”
居然傷到了右手?也就是說此刻挾持她的,是左手?
奚畫只覺心頭一亮,正拿著藥瓶躍躍欲試,不料那人頓了頓,補充道:
“勸你最好莫要動別的心思,就是一隻右手廢了,單左手你也必死無疑。”
“……”她啞然語塞,連忙乾笑了兩聲,“怎麼會啊,就是你借給我膽子,我也不敢啊……”
“不要說廢話。”那人呼吸微急,興許是傷重之故,語氣已於方才不同,“動作快點。”
“哦。”奚畫小心翼翼探到他關節,細數到四寸的地方,遂抬起藥瓶來往上抖了一大把。
聽他倒抽了口涼氣,那聲音連她聽了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隔了半晌,沒說話,腿卻因害怕站得略微發麻,奚畫小聲問他:“你……沒事兒吧?”
傷口處疼得厲害,本想抽回右手,但再三斟酌,他還是咬牙忍了。
“沒事。”
她試探性地道:“要不,你把這手拿開一下下,我給你瞅瞅傷?”
後者當即就脫口而道:“想都別想,我是不會上你的當。”
“……你功夫這麼好,又帶著刀子,我能把你怎麼樣啊?”
聽他沉默了一陣,似有些動搖。
“你還有嘴,還能喊。”
奚畫聞言笑道:“我若是喊了,你一刀砍了我,那不也白瞎麼?”
“……”
見他不再開口,她頓覺有門,接著循循善誘道:“咱們這麼耗著也不是辦法,你總不能一直挾持我一晚上吧?看你這手傷得也挺厲害的,保不準可是會廢掉。”
對方仍舊一言不發,奚畫眼珠子一轉,說道:
“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你要答應不殺我,我就讓你躲一夜,你看成不成?”
約莫是心疼自己的手,片刻後,這人竟緩緩卸下刀子,一徑走到窗沿下席地而坐,側頭去檢查傷勢,卻也沒再搭理她。
奚畫緊張兮兮地盯了他好一會兒,才緩緩在原地坐下來,因怕自己動作引他生疑,故而只能抱著個膝蓋,眼巴巴的往那邊瞧。
可惜天色太暗,看不出什麼輪廓。
正呆呆出神,那人忽然朝她道:
“藥呢?”
奚畫手忙腳亂地把地上擺著的藥瓶撿起來,湊到他跟前:“在,在這的。”
劈手就被奪了過去,她悻悻地偷偷翻了個白眼,低頭去瞧他胳膊上的傷。藉著窗外微弱的月光,勉強看得到其手肘之上有一條極深的口子,即使塗了藥,也還在往外滲血,並沒止住。
那人似也不很在意,利索地咬下衣襬一角,將剩下的金瘡藥盡數倒上,而後細細纏緊。
奚畫看在眼裡,輕聲提醒道:“不能綁這麼緊,傷口不易癒合,還有,你該先拿水清洗一下再上藥,不然可是會化膿的。”
儘管瞧不清他的臉,但隱約覺得對方皺了一下眉,而後又利利索索地解開傷口,左右看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