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哪兒去,就算他要回京城也不關她的事,反正她就要出嫁了,她……煩死了!她何苦拿這些雜事讓自個兒煩惱?
“他待你好嗎?”花問柳再度開口。
耳邊傳來他小心翼翼的聲音,她不禁沒好氣地瞪回去,“好,好得不能再好了,怎麼?你問這要作啥?”
莫非他察覺出她的異狀,知曉她已經發覺康友敬的可笑之處、不再執著於他了,所以他在心裡笑她當初沒聽他的勸張大眼?別傻了,她才不會給他機會嘲笑她呢!
不管這樁婚事再怎麼糟,她也會咬牙進行下去。
“那就好。”
他意味深遠地睨著她好半晌,看得她不自覺地心頭怦跳、雙頰發燙。
咳,明明今兒個天候不佳,悶得她頭昏腦脹,並沒熱到教她雙頰發燙啊,她究竟是怎麼了?
該不會是水土不服吧……畢竟這還是她頭一回在江南一帶度暑呢。
說到這江南的氣候,真是比姑娘家的性子還善變,一如她永遠也搞不懂眼前的花問柳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她不懂、也不想懂,橫豎她要出閣了,往後同他再無干系。
“只要他待你好就好。”他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難以察覺的苦澀。
範洋不禁微惱地瞪著他,“他對我好不好,又關你什麼事了?”他究竟想說什麼,敞開心直說不就得了?
她最不愛與人拐彎抹角了,他不也是?
如今搞得這般曲折複雜,究竟是在玩什麼花樣,她心裡可納悶得緊哪!
“只要你開心,我就開心。”花問柳誠摯地道。
範洋擰緊眉頭張口欲言,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只好一直瞪著眼前的長街。
再說不懂,可就顯得矯情了。
他的言下之意是在告訴她——他祝福她,只要她過得好,儘管他不在她身邊,他也一樣會覺得開心?可,不對啊,他是一個對情愛如此執著的人,怎麼可能在這當頭說放就放?
即便他真放得下,也不該在這當頭放的。
雖然她也希冀他別再擋她的情路、破壞她的姻緣,但如今他說放就放,一時倒是教她震愕難語。
胸口流竄著好古怪的痛楚,有說不出口的難受,就好像有個石磨在她的心底磨呀磨的,儘管已經一片血肉模糊,卻怎麼也停不下來,痛得她冷汗直流,幾乎快要站不住腳。
“洋兒,我買根簪子給你,好不?”花問柳突地道。
範洋乏力地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才發現他不知何時已停在一家賣玉的鋪子前頭。
“我不要。”
她想也沒想地回絕。
她從不收他贈與的任何東西,而且她現下極不舒服,只想要趕緊打道回府。
“難道……”花問柳頓了一下,深深看進範洋的眼裡,“就連身為兄長的我,送一根簪子給妹子你,你都不肯接受?”
花問柳強撐著苦笑望著範洋;瞧在她的眼裡,愈發難受。
兄長?妹子?
他說這話,是在同她劃清界線了?
認識他這麼多年,她從來不以兄長稱他;他也從不喚她妹子,如今,二十年的孽緣,當真要落幕休戰了?
為何她竟覺得……失落?
“我不要。我說過,我不會收你任何東西,不管是以往還是現下!”不知打哪兒來的怒火,讓她忘卻了胸口的疼楚,一古腦兒地將燃遍全身的烈焰往他身上丟去,壓根兒不管他受不受得住。
誰理他究竟作何感想?她的脾氣不好,他是知道的:她的不識好歹,他更是再清楚不過。
是他自個兒老愛拿熱臉貼她的冷屁股,就莫怪她老是給他兜頭冷水。
他喜歡親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