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火上澆油地道:“涉及錢,尤其是大筆錢的時候,人不可能太超然,幾乎沒什麼人能真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老闆與職業經理人的矛盾肯定會一直存在。除非投資人眾多,老闆們互有牽制,職業經理人也是籌碼,而不是任意移動的棋子。”
趙壘略微吃驚地看看許半夏,幾乎是想都沒想地道:“不錯,你說得很對。”
許半夏沒想到趙壘那麼直截了當,也是錯愕地看向趙壘,兩人對視半晌,許半夏才道:“這是就我的立場說的話,或者,經理人與投資人是永遠的矛盾綜合體。呵呵,趙總你別吃驚,我這是從《商界》什麼的雜誌裡看來的。”
趙壘的臉色由驚訝轉為嬉笑,道:“我原以為《商界》是種在牆上畫一張餅,激勵年輕人熱血沸騰的勵志讀物,原來還是有好東西在的,以後得看看去了。小許啊,不知你怎麼看杭州時候伍建設說我的那番話,阿郭聽了就很上心了。”
許半夏聽趙壘說的是阿郭,其實他自己今天特意拎出來說,說明他也在意著呢,無非是想借阿郭而看許半夏的態度。“趙總,伍總這句話,不同的人說出來是不同的效果,如果是郭總跟你說這話,那意思是惺惺相惜,可是伍總說出來,味道就朝反方向走了。不過伍總說的又何嘗不是真話。”許半夏明白,這個時候說的話很關鍵,趙壘是聰明人,聽得出她的話是敷衍還是實話。這種面對面的情況下,還不如說實話,只要語氣掌握得好,反而給人坦誠以對的好感覺。
趙壘聽了不說話,從桌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支菸深深地吸,從他吐納煙氣的呼吸聲中,許半夏彷彿聽出他心裡深深的嘆息。不知為什麼,許半夏心裡有點疼,很想衝口說出“來來來,有什麼鬱悶,攤開來我們一起說說”,但是許半夏很明白,在趙壘心目中,她許半夏的身份地位還不到足以與他平起平坐,可以兩人推心置腹或者針鋒相對的地步,趙壘能對她許半夏說這些,一是有試探以至為未來他的某個計劃打算的意思,二者是她許半夏微不足道,跟她說這些,影響不了趙壘什麼,甚至還可以藉此作為拉攏人心的一點小恩小惠。至於趙壘更深層次的考慮,那就不足為人道了。依趙壘之城府,或許郭啟東都不得與聞。
所以,許半夏也不說話,還是半眯著眼看海,曬太陽,不去打擾趙壘的思考。不過許半夏想到了郭啟東的問題,聯絡趙壘說的經理人與投資人之間貓和老鼠的關係,郭啟東其實也有他說不出的苦衷吧。裘總這個不求上進,只想做大哥的人,卻又偏偏每天待在公司“監視”郭啟東的一舉一動,並低階地插手其中的某些管理,心高氣傲的郭啟東肯定有口難言。一次還好,兩次三次的話,難免不生異心。
許半夏聯絡到自己,收購廢品的生意交給小陳打理後,其實自己還是垂簾聽政,童驍騎的運輸車隊也是,她對其中的操作了解得一清二楚,不知小陳與阿騎心裡有沒有什麼反感?如果有的話,會不會積少成多,終至最後兄弟反目?也不是沒有可能。看來郭啟東的事也是個借鑑,回去好好考慮,乾脆與小陳和阿騎攤開來講,大家明確職責明確收成,雖然這會在短期之內造成不便,不過對長期發展而言,若真做大了,沒有個明確的規矩,難免小陳和阿騎會像郭啟東那樣挖牆腳。別的倒也罷了,多年的兄弟情誼要是因此毀掉,這才是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許半夏雖然沒有吞雲吐霧,不過心頭的起伏激烈程度一點不亞於趙壘,只是各有所思罷了。
等趙壘起身找地方把菸頭滅了,扔進主人家看似垃圾桶的東西里,許半夏這才道:“趙總,據說郭總用的人都是他以前的同事,按說他應該少一點操心,為什麼他比你還忙?是不是你倆用人方面觀點不同?”
趙壘看著許半夏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阿郭的性格是一個優秀技術員該具備的,他追求完美,什麼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