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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臨湖別墅

面,可能房子已經有了點年頭了,竹徑兩側佈滿青苔。倒是非常風雅。更風雅的是,裡面不知誰在吹笛子,配著幽篁森森,流水潺潺,端的是天上人間。只可惜連許半夏這樣的門外漢都聽得出笛子聲很不成調,晦澀斷續,足以殺人。

進去,有個上了年紀的保姆來開門。保姆眉清目秀的,穿著白色的軟緞襯衫,黑色紡綢褲子,外面套件灰色的開襟毛線背心,許半夏一眼看出,背心居然是羊絨的。保姆腦後梳著個圓髻,看上去非常雅緻利落。倒讓許半夏收起了匪氣,說話落腳也輕聲輕氣起來。只是奇怪,高躍進這麼個俗人怎麼也有這等眼光。那保姆也是非常直接地審視許半夏,從頭到腳,看得許半夏感覺後背發涼。

房間裡一水的藤製傢俱,因為天氣還未太熱,上面還鋪著鵝黃的織錦軟墊子,不似傢俱店常見的那種花花綠綠兼且滾著花邊的墊子,看得出佈置的人花過不少心思。真不知野貓來了這兒會不會文氣一點。

高躍進大概是沒有聽到人來,還是坐在伸到水面的實木大露臺上皺著眉頭擺弄他的笛子,一管尺來長的竹笛子被他的胖手襯得跟筷子一般不起眼。許半夏走過去也不說話,自管自坐到露臺好像是特別為她到來擺放的另一張寬大的藤椅上,午後的太陽正好暖暖地斜照過來,非常舒服。

高躍進明明看見許半夏到來,卻非要把一首曲子吭吭哧哧地吹完,這才道:“我下鄉的時候,笛子一吹,小姑娘都傾倒,這麼多年沒碰它,手感都沒有了。”

許半夏不屑地道:“我想起小時候聽過的一個故事,講的是一個很優秀的武生,上場一亮嗓子,準會贏得滿堂喝彩。後來不知怎麼倒了嗓子,不能再靠嗓子吃飯,好在一身武藝,做了個成功的海盜。有次搶了一艘船,上去一看,見老是老弱是弱,動了惻隱之心,便說你們只要聽我唱段戲,我就放你們走。眾人都想這下太陽從西邊出,小命有救了,一致同意。武生很是高興,拉開架勢就唱了起來,沒想到才唱了幾句,眾人一齊跪倒,大呼‘大王開刀’。武生不解,問為什麼。其中一個老兒說,大王唱得委實難聽,聽的人生不如死,還不如大王高抬貴手一刀殺了痛快。呵呵,高總,我不是在說你。”

高躍進聽了只會抱著胖肚子笑:“我這幾天憋悶得要命,我就想著看見你不知能不能笑出來,看來還是沒有找錯人。”

許半夏沒想到高躍進找她是為這個,心裡有點不爽,她現在更不舒服,眼睛前面晃的都是小陳的影子。不過也沒露出來,只是微笑道:“古代有點門庭的人家都養著清客相公,高總不妨也養他幾個,等你像曹操一樣奸笑的時候他會很見機地問你一聲‘大人緣何發笑’,這下你就可以高談闊論,想憋悶也憋悶不起來了。”

高躍進也沒把她這損話放心裡去,只是斜睨了她一眼,道:“你好像也心情不是很好?為什麼?我是因為被朋友慫恿著上市,上當了,這下想停手都不行,前期工作多得叫人頭痛,他們什麼古怪要求都會提出來,搞得我想揪住他們揍一頓。本來一直想找你談談野貓的事,這下一點空閒的時間都沒有,光是聽人講課就聽了好幾天。你呢?”

許半夏沒有想到高躍進這麼直接,看來他還是真的鬱悶,以前遇見過一個上市公司的副總,也說上市跟脫皮一樣累。便直截了當道:“我有兩個過命的兄弟,因為我媽死得早,爹又不是東西,所以這兩個兄弟比親人還親。今早一個兄弟死了,另一個兄弟在那裡幫忙料理後事。嗯,就是上次問你借錢,在醫院裡急救的那個。”

高躍進吃驚,原本半躺在椅子上的人直了起來,面帶歉意道:“呃,這是我不對,你還是回去吧,幫我也拜一拜。”

許半夏打個哈欠,腿一伸,擱到前面的欄杆上,道:“不用,我本來就已經回家了,死前盡心就好,再說阿騎在那裡幫忙,最後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