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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寶貝“賠錢貨”

行八萬裡,明明人在本地,硬是說她出差在外暫時回不來。錢在許半夏的手中被飛速運轉,沒有一筆款子待在銀行賬戶上的時間超過二十四小時。當然,別人的錢都還了,她父親的錢就是不還。

隨著堆場上的“賠錢貨”被清理一空,第二批從俄羅斯運來的廢鋼又快到港。沒了小陳,許半夏只有自己親自坐鎮,指揮打包由小陳收購的廢鋼,與到港的俄羅斯廢鋼一起運進鋼廠串材。清理乾淨的堆場也被填上塘渣,與其他部分找平。從此,許半夏結束收購廢鋼的生意。填上塘渣後的堆場湮沒在石海里,一眼看去,只有一片平坦的石地,盡頭是正在施工的碼頭,和高高壘起的新造海塘。但是那些在堆場上經歷的燦爛歲月,將和髒兮兮的堆場一起,在心頭永駐。

老蘇再不可能在早跑的路上看到許半夏,不過只要許半夏在本市,她總是會天天抽時間到醫院走一趟,當然不會忘記到老蘇那兒轉一下,可是每次都很失望地離開。老蘇也不想讓許半夏失望,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一直無法找到與小陳的白細胞抗原完全相合的骨髓供者,而小陳的白血病細胞部分耐藥,化療效果不理想。此刻小陳已經被完全隔離,以免化療期間感染。探望的人都只能在視窗張望,但也不一定能被小陳看到,他昏睡的時間比甦醒的時間要多。

這一天,許半夏從鋼廠談下串材事宜回來,下了飛機就先直奔醫院。無菌室外,看見周茜臉色漠然地端著一本小說坐在外面,方便小陳如果甦醒的話,可以第一時間看見她。此時,周茜與許半夏之間已經攤牌,在童驍騎的威脅後,許半夏出面與周茜談判,不過與其說是談判,不如說是命令傳達,三千塊一個月,每天十二個小時坐在無菌室外面,方便小陳隨時看見有人。周茜沒有工作,沒有其他收入來源,再說只是在外面看看,不用親手伺候屎尿,除了無聊,這三千塊可說賺得容易。有錢撐著,周茜可謂風雨無阻,反而是小陳的家人日漸顯出疲態,長病難顧,連小陳的父母都開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大家都不知內情,還以為周茜對小陳情深義重,對她都非常客氣敬重。

大家都把話說開了,見面反而沒了障礙,周茜看見許半夏如見僱主,見面連假惺惺的寒暄都不用,便如實把這幾天的情況彙報一番,然後兩人默默看著窗內無聲無息躺著的小陳。才過去近兩個月,可大家心裡恍惚都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一般,麻木漸漸掩上心頭。靜默了十幾分鍾,許半夏便去找老蘇。

老蘇一見許半夏,便放下手頭的報告,站起來關切地看著許半夏,道:“胖子,你又黑瘦了。”

許半夏笑了笑,道:“以前又是跑步又是節食,都沒這效果,反而現在大吃大喝不鍛鍊,想胖都不行了。老蘇,小陳怎麼樣?”

老蘇沉吟了一下,道:“按照你的建議,我在報紙上發了三天懸賞骨髓捐獻者的廣告,可是小陳的血型本來就罕見,要想找到相合的捐獻者,更是難上加難。照這種情況下去,他只能是維持性命了。胖子,你該不會是為掙小陳的醫藥費才這麼奔波吧?作為朋友來講,你已經仁至義盡。”

許半夏這回是真的發笑,道:“老蘇,你把我看扁了,我的錢拿來治療小陳的病綽綽有餘。不過是遇到好時機,好機會,擼袖子上陣搏一把,或者就是進階的大好機會呢。”因為笑聲發自身體深處,牽動最近一直髮癢的喉嚨,許半夏忍不住咳了幾聲,“老蘇,說實話,小陳這麼又是化療又是打針,他活著痛不痛苦?他是不是遲早要走?有沒有辦法讓他好好清醒一天,讓他跟親人好好說說話,跟我們兄弟說說話?”

老蘇伸出手,舉著體溫計拿酒精棉擦了,遞給許半夏道:“你先讓我查了你的身體,我再告訴你小陳的事。”

許半夏一笑,接過老蘇手中的體溫計,不過還是說了句:“老蘇,你也開始學會講條件了啊。”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