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著輪椅往前走,藍田沒話找話,“你跟薄司寒是好朋友,現在我不見了,即便看在薄太太的面子上,他肯定託你幫忙找人了吧?”
鍾嶼目視前方,眉目淡靜,“他沒聯絡我,至少暫時還沒有,他現在自顧不暇。”
藍田才不信他的鬼話,對著他的背影撇嘴,“他本事那麼大,在臨城隻手遮天,他有什麼事解決不了的。”
呵。
鍾嶼輕笑一聲,“你倒是看得起他,不過……就算他本事再大,也總有解決不了的事情,比如,你嘴裡的那位薄太太。”
藍田頓住,捏著輪椅的手鬆了又緊,“薄太太,她怎麼了?”
“她是你的好朋友,最恨別人叫她薄太太,難道你不知道?”鍾嶼扯了扯薄唇,嘲諷道,“也是,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只是想拿薄太太的頭銜壓我,好讓我看在薄司寒的面子上放了你。”
藍田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後腦勺,有些天真的問,“那你會放了我嗎?”
“不會。”沒有任何猶豫的回答。
鍾嶼說著抬手推了下臉上的金絲鏡框,表情有點漠然,“而且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我跟薄司寒是互惠共贏的合作伙伴,並不是他的下屬,不用給他什麼面子。”
藍田,“……”
鍾嶼回頭,對著她微微一笑,“所以,你在我面前用不著偽裝,更別耍心機,我不吃這套。”
藍田瞪著他,“有人說過你很陰險嗎?”
“有,還不少。”鍾嶼笑意淡薄,“所以也不差藍小姐一個。”
說完他敲敲扶手,“往前走。”
藍田白了他一眼,推著他繼續往前。
海風很冷,吹在臉上甚至是有點痛的,但卻讓人清醒。
藍田沉不住氣,又纏著他問,“你剛剛話只說了一半,還沒告訴我薄太太……沈微瀾發生什麼事了?”
鍾嶼笑了笑,聲音冷淡,“也沒什麼,就是覺得沈微瀾對你還真是不錯。”
藍田有些忍無可忍,伸手推了下他的肩膀,“說話就說話,別這麼陰陽怪氣!”
嘶——
鍾嶼被她推得身體前傾,扯到了腰上的傷,痛得臉白了一瞬。
他回頭,並沒有發火,而是有些無奈的說,“我還傷著呢,別這麼粗魯。”
藍田繞到他面前,“誰讓你吊我胃口的,而且我本來就粗魯,看不慣你就放我走!”
鍾嶼嘆口氣,靠在輪椅上緩了幾秒,然後徐徐開口,“沈微瀾以為蘇宛設計殺了你,為了給你報仇,前天拿刀把蘇宛捅了。”
藍田,“……”
什麼?
拿刀捅了蘇宛!!!
小瀾……
她怎麼這麼傻?!
藍田瞬間腿就軟了,語不成調的問,“那……蘇宛死了嗎?”
“半死不活。”
“……”
沒死……沒死就好。
沒死就不是殺人。
藍田脫力般跌坐在地上,眼睛通紅,聲音哽咽著,“她會坐牢嗎?”
鍾嶼雙手交握在腹部,一個放鬆的姿勢,“你希望的結果是什麼?”
眼淚掉落,順著白皙的臉滑到下巴,要掉不掉,然後被藍田抬手狠狠擦掉,“我希望她沒有任何麻煩,更不用負法律責!你是臨城最好的律師,你一定可以幫她,對嗎?”
鍾嶼挑眉,“我憑什麼幫她?”
藍田什麼都顧不上了,攀扶著他的腿,眼底又湧出淚意,“要是我求你呢?”
鍾嶼垂眸,眉目幽深,“怎麼求?”
“……”
藍田僵住。
……
藍田失眠了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