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它們若有若無的振翅聲。空氣清涼芬芳,金色的陽光溫柔地放射著光芒。
我突然感到眩頭轉向,伸手一摸,整張臉都是滾燙的。
他俯下頭,嘴唇貼上我的耳朵,繼續說道:“如果很長時間見不到你,我不知會如何想念你。”
我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一呆,笑道:“這是什麼意思?”
他臉色有些凝重,輕輕撥開我額前的髮絲,道:“我這次是奉我阿瑪之命來江南辦事的,現在事情辦完了,我阿瑪命人給我帶信,讓我馬上回家。東西已經收拾好了,明天一早就動身。”
他手掌的內側拂過我的眼睛,一下一下地擦著睫毛,又痛又澀。
我定定神,笑道:“原來你今天是來向我道別的。”
香雪海已經到了。他跳下馬,向我伸出手。我猶豫了一下,抓住他的手,從馬背上跳下來。
我們還是坐在凝香亭,都沒有說話。無言相對良久後,他走到我面前,輕輕托起我的下巴。他的眼睛是那麼的清澈明亮,明亮到可以看見自己的倒影。我掙開他的手,把頭扭向一邊。
亭子東面有一塊用來擋風的玻璃屏風,清清楚楚地映出我臉上的表情來。似哭似笑,不知是驚訝還是悲傷,像一副假面具,既突兀又單純。
“傻丫頭,我不是來向你道別的,而是來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京城。”
我抬起頭,他的嘴角有一縷若無其事、習以為常的微笑,似乎在問我今天中午要不要和他一起吃飯,半分誠意也沒有。
即使他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也不該如此輕賤於我。
我心中堵得發慌,嘴上卻笑道:“私奔不是要找月黑風高陰森恐怖的晚上嗎,難道白天也可以?”
他臉色一變,抽回手,道:“私奔違反大清律法,不可隨便亂說。你不用擔心,我並不跟父母住在一起,府裡除了丫鬟婆子外,也沒有其他女人。我就說你是我認的一個妹妹,這樣你隨我回去後,絕沒有人敢怠慢你。以後的事,我們再慢慢想辦法。你看如何?”
原來是讓我一個人私奔。
我扶了扶額頭,冷笑一聲,“有你這樣一個哥哥,可真是我前生修來的福氣,只是我福薄,承受不起。”
他臉一沉,“難道還要我到你家裡去提親不成?”說完似乎也有些後悔,咳嗽一聲,端起茶杯,剛遞到嘴邊,又重重地放下。
“不敢當,就算你去我家提親,我阿瑪也未必同意把我嫁給你。”我冷冷地說。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放寬心胸,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安慰自己。
可是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你不願隨我回去我也不勉強。這是我額娘送給我的,是我最珍貴的東西。我現在把它交給你,你放心,不出三年,我一定娶你過門。”他擁住我,從腰間解下一塊晶瑩的玉佩,遞到了我面前。我微微瞟了一眼,身子猛地往後一仰,幾乎摔倒在地上——這正是故宮的那塊玉佩!
我接過玉佩,仔細打量著。沒錯,就是那塊。正面是一朵芙蓉花,翻過反面,中間刻著一個“禩”字。
我握著玉佩,額上沁出一顆顆冷汗,心亂如麻。
原來我穿越過來真的是為了他。
馬克思,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這非科學現象?
“靈犀,你等著我,你會等我吧?”這是他的最後一句話。
他比馬克思更重要。我的心忽然落實下來,握著他的手,堅定地說:“我一定等著你。”
以後每隔三天,我就會收到他的信,有時長篇大論,有時寥寥幾個字,都是他沿途心情的寫照。我沒有回信,因為信上沒有地址。
我也不知道他住在京城哪裡。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