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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部分

烈日,朝著教坊行去。

枕春等不及內侍來扶,自個兒斂裙下轎,一路踉蹌,朝著坐部庭院走去。蘇白緊趕慢趕,追了進去。

枕春迎著灼眼的日光,小跑著進了庭院,遠遠便看著那一棵茂盛的紅豆樹的頂冠。她眯起眼睛,一手遮住陽光,仔細看過去。

那紅豆樹下,果然等著一個人。

那人見枕春過來,上前道:“皇后娘娘萬福。”

枕春表情微詫,走入樹蔭之中:“……是……怎麼是你?”

那人碧衣傾髻,眸子光彩絢爛,清豔奪目,便一笑起來,只看見左臉頰的小痣趁著梨渦無比柔媚清晰。她矮了矮身,“禪心奉主子之命,在此等候皇后娘娘。”

枕春聲音一沉:“……哪個主子,是攝政王還是……”

“是先生。”禪心淺笑,“奴婢之前只侍奉先生一人。先生如今天地遠遊,天涯浪跡,歸期再無。他說,有東西留下,要讓奴婢獻給皇后娘娘。”

枕春這才漸漸覺得有些烈日曬過後的昏眩,幸好蘇白趕來,將她扶穩。

禪心也不待枕春回答,自徑從袖中掏出一隻油紙包的盒子,雙手奉給枕春:“娘娘請。”

枕春輕輕接過,小心翼翼拆開。

那是一盒紅豆糯米麻薯,千禧食府的模印,小時候二哥哥帶她翻牆出去吃的那一家。

她怔忪地看著手上的食盒,只餘下無盡地沉默。

“娘娘不高興?”禪心問道,說著也頗是不解,“先生也忒不解人情,旁人皆以珠寶珍饈進上,先生他這區區一盒糕點,倒也太寒酸了。”

枕春努力閉住眼睛,旋即睜開,努力淡淡笑起:“你家先生與旁人不同。”

禪心抱怨道:“先生不愛說話,冷臉冷麵的。”

“沒有說去哪裡嗎?”枕春問道。

禪心盈盈笑著,回道:“不曾說過,或是江南洪州,或是洞庭湖。”她笑的時候,左頰的墨色一點愈發吸引目光,“先生愛讀《滕王閣序》與《楚辭》,心馳神往。他偶爾畫畫,還畫過瀟湘水雲與巫山的神女。”

“原來如此。”枕春勉強一笑,輕輕抬手撫面。

指腹觸及到自己臉上那顆小痣。

她漸漸抬起眼瞼,正色去看禪心。

禪心笑意清澈甜美,目光坦然開闊,也望著枕春。

枕春忽然察覺到什麼。她張了張嘴:“你……的臉……”

“奴婢的臉?”禪心聞聲,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很是習以為常地道,“很像娘娘,今日有兩個女官見了奴婢也如此說,攝政王爺以前也如此說呢。”

禪心豆蔻年華,臉頰瑩潤,吹彈可破。枕春乍一看去,好似那個少艾時的自己。

“攝政王……”枕春略略計較,沉吟問道,“還說過甚麼?”

禪心指點下頜,望了望天,邊是思索邊想著:“奴婢是王爺在伢人手上買的,專門買來侍奉先生的。王爺說,先生心思太深,不喜言表,讓奴婢在他面前日日候著,也好讓他早日自察。還說……還說若是侍奉得好,說不得能做主子。”

枕春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強烈的妒如火在燒:“那你……”

“先生一見奴婢,便不高興要攆奴婢。王爺好說歹說這才留下,先生便取了禪心的名字,說意思是清淨寂定,無慾無念。”說著,禪心撅起嘴巴,絲毫不在意枕春眼中的嫉,頗是抱怨,“還不許奴婢侍奉在榻前,夜裡連臥房也不許進去。哼,小氣。”

枕春心神稍安,手心一陣刺骨的疼,的指甲攥斷了一根尾指,緩緩鬆開:“竟是如此。”

“不過有一次先生飲酒醉了,奴婢偷偷摸進榻上去了。”禪心眨巴眼睛。

枕春蹙眉:“……”